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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可真是啰嗦,那张嘴太能说了,差点就脱不了身。”
将东西收下,让人将它们搬到仓库里,刘禹一脸好笑地看着苏微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后怕地回头望着,似乎生怕那人会跟进来。
“人家不过混口饭吃,以后没准还要打交道,这样吧,你让他送一套配套的蓄电池过来,再帮我设计一付电路图,带一到两百个灯泡就行。”
一听还要去找他,苏微顿时皱起的眉头,苦着脸的样子十分可爱,刘禹突然很想在她鼻子上刮一下,还没有所动作,人已经转身出去了。
这个巨大的仓库里已经塞了不少东西,在运过去之前,刘禹要确定那边的建设已经做完了,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晚上再走,好不容易才来一趟,至少得同她们吃个饭吧。
这时,在另一个时空的海峡对岸,广南西路经略安抚司下辖的雷州,州治所在的海康县城州衙内,一个身着提花绸面外衫、头戴四方巾的胖中年人背着手走来走去,显得十分着急。
“稍安勿躁,王翁,这天,塌不下来。”
说话的人虽是一身常服,言语间流露出一股仕宦的淡定,眼神还隐隐有着不为人所察觉的不屑。
“虞太守,亲家公,那个姜招抚已经扣了一个‘通匪’的罪名在某头上,抄家灭族的大罪,这如何能忍?”
虞太守低下头撇了撇嘴角,明知道人家是一岛主事之官,还是个兵痞,偏偏要去招惹,一块田地而已,在琼州那种地界能值上几个钱,这会倒急了。
俗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这可不是戏言,人家刚刚才剿平了匪患,功劳还未报上去,随便在奏章里提上一句,不是通匪也是了,朝廷难道还会了这点事派员下来?
“朝廷优待乡绅,不是他说通匪就是的。”话虽如此,他还是出言安慰了一句,只是不轻不重地显然没在点子上。
“可,那些家产田亩怎么办?”中年人关心的问道。
“鼠目寸光!”
虞太守暗暗腹诽,一个乡下土财主也就这点德性了,不明白当初怎么就同他结了姻亲。
原来不过是给自己长子做个妾,谁知道头一年就传出喜信,紧接着,原配儿媳又不知道怎的得了急病去了,这一下,刚刚生下长孙的这个妾就顺理成章地扶了正,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要依本官所见,你不妨遣人去试探一番,若是能破个财消个灾也就是了,犯不着与他斗气,他这样的流官,呆不上一年半载也就走了,何必呢。”
同姓王的不同,他知道姜才此人的内情,原就是军功转的官,听说还是朝廷委屈了他,如今又立下新功,再次转走应该是板上钉钉之势,一想到这里,越发觉得眼前这人太眼皮子浅。
“就不能上本弹劾于他?”中年人不死心地接了一句。
“劾他什么?”虞太守不紧不慢地反问。
“强抢民产啊,纵兵为掠啊,如有需要,某可去搜集罪证,保证铁证如山。”
就这些?虞太守无语了,剿匪期间,这点事情算了什么,就算烧了琼山县城,也全都可以推在贼匪身上,他摇了摇头。
“那窝藏逃人呢?某听闻他在衙中藏了个女子,是外地逃出来的,没有户籍,原本是夷人收留的,不知怎的现在住在县城他的衙后了。”中年人有些丧气,喃喃地说道。
“喔,你说那女子原本在夷人那里?逃来多久了。”说者无心,虞太守却听出了点意思。
“很久了,七八年总有的,一直藏身在夷人的寨子里,这个城里无人不知。”
中年人想了想说道,他不太明白,这种事难道会比前面那些还严重?
“就按你方才说的,着人去搜集证据,特别是这个女人,要详细些。”
虞太守没有解释,就算有,现在也不能发动,得到朝廷封赏下来之后,赏功罚罪嘛,功既然赏了,那接下来就该论罪了。
“王翁,十贤祠之事,还要劳你多费心,你也知道,这雷州贫困,比不得你那边。”
“无妨,只管找某。”
中年人拍着胸膛说道,这一下轮到他鄙视了,有官身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吃要喝要花钱,这时候怎么不说那是乡下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