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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江文清请了个风水先生来瞧,说这桥阴气重,但不能拆,也不能用,荒废了就是了。
虽然一般都没人去,但江有安这个宝贝疙瘩兼混世小魔王,越是不让去的地方就越要去。
这个隐患,只是时间问题。
但妙在,纸鸢确实是林墨婉给的,也是林墨婉几番言语诱导让他去的,那桥她甚至去检查过,稍稍做了些看不出来的手脚。
他如今掉下去了,没人可以作证,单凭一只纸鸢,当然无法给林墨婉治罪的。
见她如此,江文清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挫败和无助,末了,在林墨婉深邃的眸光中,他逐渐卸了力,握剑的手轻轻垂下来,踉跄几步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现在满意了?”他悲凉的冷笑着:“你搅的我江家鸡飞狗跳,人畜不安,害我唯二的两个儿子一死一伤,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要报复,为什么不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我的家人啊!你冲我来啊!!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说着,满目疲累,痛心疾首,字字泣血,连说话的语气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他多想扒开林墨婉的胸膛,看看她的心是不是真的那么狠毒。
见他如此,林墨婉心里忽然有些感慨,他到这个时候还在问她想要什么,她轻笑:“你还是什么都不懂。”
闻言,江文清怔了怔,布满血丝和层层眼泪的眸子从先前的震怒到现在的震惊和不解,林墨婉却并不再解释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道:“真是劳烦江大人特意来告诉这个消息,可我也是爱莫能助,不如听听大夫怎么说,另外……”
她说着,缓缓起身,语气顿住,目光森然:“当然,如果您要去告我,我也没有意见,只要证据充足,怎么判我都认。”
盯着她仿佛从来不知道惧怕是什么的眸子,江文清的脑子顿时涌上一股比以往更加深沉的无力感。
自从他一步登天,位及丞相之位后,向来都是他以强权压制别人,威逼利诱,如鱼得水,叫人不得不服。
如今自己也再次尝到这样被人压迫的感觉,心里着实又屈辱又难受,方才一怒之下提剑杀过来的冲动和热血顿时被林墨婉冰冷的眼神冻的全无了。
他知道,她的底气不是她自己,以她的出声和现在这个世道,是不能这么硬气的跟她说话的,她的底气来源于玉香楼,又或者说沈微远。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了一般,久久发不出半个字,林墨婉却是一点不留情面:“茶您也不喝,话也您也说了,还有别的什么事吗?要是没有,我有点困了,想休息。”
她这是下逐客令了。
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江文清早没了起先拔剑相对的气势,刚才的那一处就像是精神分裂一般。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又在房门打开时停住脚凛冽的寒风灌入门内,吹的他原本被屋内暖气带来的一丝倦意都荡然无存了。
他没立刻离开,而是回头,逆着外面的吹进来的寒风,满目悲凉,问她:“有席和有安都是你做的,你真的就那么恨他们吗?”
这话他没有刚才的歇斯底里,而是很平静又痛心的样子,死死的盯着倚靠在桌前的林墨婉。
林墨婉抬眸,就正好迎上去,饶是如今的她心狠手辣,温柔刀,刀刀致命,且早就不对这个人抱有任何期许,但这一刻,缺爱的本能,让她在面对原本被自己叫做父亲的人面前,还是让她有点想哭。
她本不是一个善妒的人,如果江文清足够坦诚,她可以接受有其他兄弟姐妹,可惜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重视过她和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