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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恪了解了一下钟楼的大致情况,在他的接连追问下,邬秉让终于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时间。
“半年……五个月,最少也要五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工。”
“再快就会影响质量,也会劳民伤财,这是你竭力避免的。”
陈景恪倒也没有多想,他并不多建筑,自然要听专业人员的。
所以只能遗憾的道:“五个月吗?哎,本来还想找你……算了算了,我去找别人吧。”
“等等。”邬秉让猛然喝道:“你想找我做什么?”
“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陈景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太上皇命我建了个研究院,这事儿你应该听说了吧。”
邬秉让点点头,这么大的事儿他自然听说了。
还有小道消息传出,说是研究实用型发动机。
这让不少人都产生了兴趣。
温差发动机出现已经很多年,许多人都琢磨过怎么实用化。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至今最大的作用,依然是带动扇叶当风扇。
不少人怀疑,或许还有其它关键结构,陈景恪藏起来了没有和大家说。
找到这个结构才能实用化。
只是陈景恪身份特殊,他们也不敢追问。
现在陈景恪亲自出手,大家都以为自己猜对了,他之前确实有所隐瞒。
有人因此嘲讽他敝帚自珍。
不过立即就被人打脸了:“陈伴读无偿传授给世人的知识还少吗?”
“医术、算学、自然科学……哪一样求过回报?”
“且不说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就算他真的在发动机上藏了私又能如何?”
“那是人家的学问,爱传授给谁就传授给谁。”
“更何况现在朝廷组建研究院,他不是把技术拿出来了吗?”
“不知你为世人做过什么贡献,敢在这里狺狺狂吠?”
周围人都纷纷赞同,可以指责任何人自私,唯独不能指责陈景恪。
他无偿拿出来的东西太多了。
“对啊,不能因为别人胸怀天下,就要求别人把所有东西都公布出来吧?”
“这就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众人的话,把那人说的满脸涨红,灰溜溜的离开了。
剩下的人犹如打了大胜仗,别提多高兴了。
大家坐在一起开始讨论发动机的事情,不知道这个研究院是不是研究发动机的。
如果是,那么实用型的发动机又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外面的舆论大体如此,大多数人都对他藏私没什么意见。
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发动机本身。
邬秉让曾经和陈景恪有过合作,自己也研究过发动机,他甚至尝试过把发动机和录音机结合在一起。
只是效果并不理想。
但他对陈景恪的一举一动,都非常的关注。
相比起外人,他知道更多内幕。
比如,他就知道,这个研究院是用来研究一个叫蒸汽机的东西的。
陈景恪说找他和研究院有关,他马上就想到了这件事情。
莫非是找我一起研究蒸汽机?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蒸汽机,但不妨碍他知道一个道理。
陈景恪出手没有小事儿。
更何况太上皇一口气调拨了一百名能工巧匠,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都快哭了。
足可见,这玩意儿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必须要参与进去。
陈景恪继续说道:“研究院缺一个懂技术,懂行政,又德高望重人来担任院监。”
“我想来想去,就只有你邬监正最合适,所以想……”
邬秉让都不等他说完,就迫不及待的道:“我干了。”
“嗯?”陈景恪有些诧异的道:“你要负责钦天监,还要负责钟楼,还有精力去当院监?”
邬秉让毫不犹豫的道:“钦天监监正我不干了,等会儿就去找陛下请辞。”
“啊?”陈景恪惊讶不已,连忙道:
“使不得,使不得啊。”
“钦天监监正如此重要,非你莫属啊。”
邬秉让爆粗口道:“重要个屁,就是个背黑锅的。”
“这些年多亏了有你在,很多天灾都没人往天意上联想了,否则老夫脑袋早就搬家了。”
陈景恪连忙安抚道:“不至于不至于,陛下是知道你辛苦的,辞官的事情你可别冲动。”
邬秉让正色道:“你以为我真是临时起意?就算没有你邀请,等钟楼修好我也会请辞的。”
“我当了二十年钦天监监正,是时候离开了,也必须要离开了。”
“至于接班的人,你不用担心。”
“像我们这样的衙门,都会专门培养接班人的,一代传一代。”
“接替我位置的人早就有了。”
陈景恪顿了一下,说道:“我先去问一下陛下,看他是什么意见。”
邬秉让说道:“问吧,这样大家都心安了。”
陈景恪点点头,就准备转身离开。
余光扫过钟楼,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又收回脚步,上上下下打量着邬秉让。
邬秉让莫名其妙的问道:“怎么了?”
陈景恪讥讽道:“五个月完工呢?太快了影响质量呢?现在不怕吗?”
邬秉让脸都不带红的,若无其事的道:
“我刚算错了,三个月就可以了,最多三个月。”
“保证耽误不了研究院的事儿。”
陈景恪无语了,这老头难怪能当二十年钦天监监正,还能全身而退。
就这脸皮,一般人都比不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邬秉让加盟确实能省他不少事儿。
至少以后不用一直在研究院呆着了。
——
之后他就去皇宫找到朱标,将邬秉让的事情说了一下。
朱标颔首道:“邬监正这些年劳苦功高,就这样让他辞官是朝廷的损失。”
“既然他愿意去当院监,那就让他去吧。”
“钦天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事实上,钦天监一直都有四五个监正候选人。
至于原因吗,懂的都懂。
有了朱标点头,陈景恪彻底放下心来。
邬秉让的动作也很快,第二天早朝就以年老体衰为由请辞。
朱标挽留一番就批准了。
不过钟楼还是由他监工,等修建好再说后续安排。
实际上就是留个缓冲期。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人事变动,没有人觉得奇怪,也没有人说什么。
辞职后,邬秉让立即找到陈景恪,询问研究院的具体情况。
陈景恪也没有隐瞒,拿出厚厚一摞资料。
展开最上面的一张图纸,为他做了详细介绍。
蒸汽机,利用水蒸气推动动轮做功……
这个道理并不复杂,至少对邬秉让来说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