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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看着石大凯带人搬回来的一堆装备,陈沉扶了扶额头,无奈地说道:
“56冲,八一杠,56机,大黑星.好家伙,我让你们去买装备,没让你们全买北边的装备啊。”
“M249呢?我刚不是看到有M249卖吗?”
“还有狙击枪,怎么又是SVD,那儿不是有一把L115A3吗?实在不行买把AWP也好啊!”
“还有这些携行带防弹衣,全都是北边产的东西.怎么,别的用不习惯了?”
听到陈沉的话,石大凯摇了摇头,同样无奈地说道:
“不是我们不想买,是别的东西都不好。”
“你说能买什么?市场上的北约系武器几乎全是阉割版半自动的,M249有,但是para版本的,而且绝对是战痕累累,机匣寿命还剩多少都不好说。”
“这个市场看上去很开放,但实际上相当封闭。”
“如果不是熟客、或者有特殊的关系,在这里几乎不可能买到合适的全自动武器。”
“能买到这些北方货已经算是不错了,那些老板甚至还给我们推荐SKS呢-——不是56半,就是毛子的SKS!”
“这玩意儿还有人卖?”
陈沉愕然问道。
“可不是嘛.时间太短了,我们对白沙瓦的探索只能触及到最表层。”
“多花点时间,或许还能继续深入。”
“不过,要跟这里的商人建立信任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一次来,我估计我们也就只能简单看看。”
“后面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彭旭成去慢慢办。”
“看来你是要在这里驻扎一段时间了——或者你派一个副手过来?”
陈沉转向彭旭成,后者轻轻点头,回答道:
“我没问题。”
“集团那边的大部分事务徐友也可以搞定,实在搞不定的,我可以远程指挥。”
“白沙瓦这边的计划分量很重,既然来都来了,我想多花点时间,深入了解一下这里的生态。”
“这样一来,后续我们要展开计划,也会相对顺畅一些。”
“没问题。”
略微停顿之后,陈沉继续说道:
“我们不可能一直依赖SSG保护,后续让老猪从蒲北调一支队伍过来,由李帮带队,负责你这边的安保。”
“白沙瓦的事情结束之后,你回蒲北,李帮直接去叙利亚。”
“到那个时候,叙利亚的接收工作差不多也能结束了,正好无缝衔接。”
“怎么样,李帮,没问题吧?”
“没问题。”
李帮毫不犹豫地点头,随即说道:
“你回去以后,由林河接替我的位置。”
“放心。”
陈沉摆摆手,回答道:
“这次回去之后,我在短时间内大概率不会再去亲自执行高风险任务了。”
“我就待在蒲北,遥控指挥。”
“老美现在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他们再怎么疯,也不可能在大选即将来临的时候,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这是一個黄金发展窗口,我得把它好好利用起来。”
“最好的结果就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发展到他们没办法处理的程度.”
“这不容易。”
彭旭成接过话头说道:
“我们现在的立场过于极端,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站在了北约的对立面。”
“并且,我们跟他们没有形成任何利益绑定-——不是没有深度利益绑定,而是压根没有利益绑定。”
“这一点在我们起步的初期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优势,坚决地选择一个方向,能让我们获得最大限度的支持。”
“但是现在.”
“我们的规模在不断扩大,可又还没有大到能完全抵挡住对方的攻击的程度。”
“未来一旦对方在法案层面上正式把我们定性为极端组织、敌对组织,我们的状况,就相当堪忧了。”
“之前法国的恐怖主义观察名单事件就是个值得警惕的信号,如果美国跟他们采取同样的政策的话”
彭旭成的话没有说完,但陈沉知道,上了老美支恐名单的国家和组织,真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这不是靠一腔血勇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东风兵团可以跟DEVGRU的特种小队打得有来有回,但如果对方真的大规模出动、正式将东风兵团列为“国家层面”的敌人的话,己方能扛住多久?
在2012年这个时间点,美国还是当之无愧的世界霸主,哪怕北方大国的某些政策已经开始指向了他们的石油-美元霸权,但他们在国际贸易、国际结算、国际金融领域的统治力,仍然是不容置疑的。
大象踩不死蚂蚁,但可以轻易摧毁一座蚁巢。
他们甚至都不需要真正地去开战,支恐名单一上,经济制裁一发起,SWIFT一停,东风集团立刻就会陷入全面停摆的状况。
——
当然,在此之前,陈沉其实是已经有所准备了的。
东风集团的大部分现金都已经从花旗银行转移到北边某银行,在彭旭成的经营下,单纯美元结算的方式也开始扩展到了欧元、RMB甚至是以物易物式结算。
但即便如此,陈沉还是不能保证,东风集团一定能在对方的全力一击下活下来。
想到这里,陈沉眉头紧皱。
沉默良久之后,他开口说道:
“这确实是我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但是,我们不可能改变我们的立场,不可能改变我们的站队.”
“我们不需要改变立场。”
彭旭成打断了陈沉的话,继续说道:
“哪怕是巴基斯坦,也在维持着与美国的有限度合作。”
“我的意思是,对北边大国来说,他们是可以容忍这样的有限度合作的,毕竟他们知道,我们只是为了活下来。”
“只有活下来,我们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
“这不一样。”
陈沉坚决地摇头说道:
“我们跟巴基斯坦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不是一个国家主体。”
“我们不存在任何主权上的刚性需求,这也就意味着,我们随时可以倒向任何一方。”
“别以为现在我们跟北方的关系好,他们就不会对我们有任何防备。”
“信任是建立在我们从始到终都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情的基础上的,如果我们打破了这条底线,以后会发生什么,伱自己想去吧。”
“.那怎么办?”
彭旭成摊了摊手道:
“要不然我们就收缩规模,完全依靠北边老大哥活下去。”
“但这样一来,我们就等于失去了大规模扩张的空间,在业务范围上,也会受到严格的限制。”
“甚至有可能,以后你连自由活动都是奢望-——就算我们几个人能接受,集团内的其他人员也不一定能接受。”
作为一个商人,彭旭成考虑问题的角度极为简单直接。
事实上,他并没有太多的政治立场,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两个字,搞钱。
而这样单纯的目的,也确实能让他直指问题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