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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见到野道这里在构筑工事,对面毫不犹疑就派遣了两个营头发起了进攻。
负责此战先锋的关西将正是刚刚被李傕训斥的侄子李利。
李利是典型的关西男儿,自幼学习武艺,有着远超同龄人的勇悍,下面的弟兄们也很拥护他。
此刻,他作为先登,手持环首刀,又持一面楯牌,正组织第一轮进攻。
他对上去的弟兄们高吼:
“戈矛手在前,弓弩手在后,按什压上。”
作为关西军团下的领兵官,李利并不喜欢用枯燥冷漠的旗鼓来指挥弟兄们,他还是喜欢亲临在战场一线,用自己的声音给弟兄们带去指引。
果然,李利所部的吏士们在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皆振奋精神,呼吼着拥上了鹿砦内。
此时对面张勋的防御还没有完全构建起来,就这样两边直接开始肉搏。
到处是各军吏的怒吼,两边都是杂乱的脚步声,整个野道上一片乱糟糟的。
李利的这营兵是李傕的核心部伍,所部皆是高头力壮的关西大汉,手上的武器也比一般汉军制式的要锐利,更不用说此营的披甲超过了六成以上,是妥妥的精锐。
张勋的这一营在装备上实际并不差对面多少,毕竟像袁术这样豪横的世家子自然不差这点军备,但在韧性上张勋所部就差了些了。
李利的关西大汉们普遍是那种老秦人的憨直,韧性极强。而对面张勋的部下们普遍都是来自江淮地区,技击有余而韧性不足。
所以在开战一刻前,是张勋这边压着李利打,但越往后,李部越打越激昂,士气也越来越盛。
这会战场上已经飘荡着老秦人特有的腔调:
“辣死板板算求。”
张勋一直在后边注意着前线的情况,看自己这一方越打气越弱,就知道不好。于是张勋忙打旗语,意思是让苌奴率部来支援。
但身后的旗手打了半天,左坡那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勋哪还不知道自己遭了小人,气得一脚就将马扎给踢翻了。看着前方自家兄弟用江淮口音惨叫,张勋浑身战栗。
突然张勋一声怒吼,捡起架在一边的重斧,然后就带着自己的扈兵杀上了阵前。
张勋越跑越快,已经能看到对面关西军吏士的那口大黄牙了。
眼见着就要撞上,但张勋没有一点要停的样子。
之后张勋又一个加速,单臂一拎就将那黄牙口的关西军吏士给拉到一边。
那人一个趔趄栽在地上,随后就被赶来的张勋的扈兵给踏死。
张勋随手解决了一口,然后将斧子一翻,就给对面一人来了个斜斩。重达八斤的重斧在他手里丝滑的如一稻草,轻捷迅便。
对面那人也是个军吏,有一件两档铠。但在张勋的斜斩下,这甲衣就彷佛不存在一样,他的整个胸膛都被劈开了,血肉模糊。
随后张勋就将重斧挥舞翻飞,在阵前卷起一阵血浪。
这时候他的扈兵也赶了上来,在一个扈将的高呼下:
“结圆阵。”
然后张勋的扈兵们,就以张勋为箭头,左右各六人刀楯手护住张勋的两翼,然后后面又是二十名戈矛士作为预备,再之后又是一队戈矛士,准备轮换。
张勋能纵横江湖,并被袁术赏识和延揽,其武力自然是不俗的。
有他亲临一线,关西军组织起来的几波攻击都被击溃。
就在他再一次劈死一名敌军刀楯手后,突然一阵寒意传来,张勋一个翻身滚地就撤到了一边。
再抬起来头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那名戈矛手正捂着脖子,呲呲喷血。
张勋恼怒的看着射箭的方向,就见一穿着盆领铠,两臂皆有臂甲的吏士正握着一把仍还颤颤抖动的弓箭,轻蔑地看着自己。
张勋恼恨,但不敢和对面硬拼,随手捡起地上的牌楯就将自己护住。
果然,他刚将牌楯竖好,呜一声破空声传来,然后就是接连不断的箭雨落在自己的脚边,手中的牌楯时不时就颤动一下,发出噗噗声响。
张勋心里狂骂对面是鼠辈,不敢与他真刀真剑来一场,就会放冷箭。
他偷偷瞄了一下外面,见对面已经重新整阵,排起了一个密集的方阵。在两边还有十余名射手,刚刚那阵箭雨就是他们发射来的。
突然,一黑影袭来,张勋因为分神来不及躲闪,只能将头勉强一偏。就见一铁箭矢唰得一下擦过张勋眼角,痛得张勋嗷嚎大叫。
张勋这边的嘶吼声引来了扈兵们,扈兵们结着圆阵将张勋护住,然后扒开张勋痛捂住的眼睛查看。
还好,这箭矢就是擦过,但喷溅的血液却将张勋的左目给糊住了。
张勋一睁眼,就是一片血色,心里本就慌。后面的扈兵们又搀扶他要撤到后面,张勋心里整个乱成一片,没了章法。
所以就真的这样被扈兵们架走了。
在对面,李利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见对面的持斧甲士被架走,他没有下令追击,而是令两翼的羌胡射手们继续射箭。
本来堵在第一排的是张勋麾下的扈兵,有着全套的扎甲和两档铠,面对李利的箭雨实际上伤害很小,所以后方的兵线就这样维持住了。
但张勋一受伤,又被拖走后,这些顶在一线的披甲长矛手也随之从通道撤走了。
这下子,最前排的无甲长矛手在对面射来的箭雨中哀嚎一片,很快就顶不住了。
等到这个时候,李利才开始高声下令:
“咱们碾过去!”
随之,早就列好坚阵的关西甲兵们,在两边箭雨中,一步步向前推进,每一步都踩在了张勋所部的心坎上。
如此情形,再加上关西甲兵每一步都在嘶吼,前线的关东兵们士气跌到了谷底。
最后,大伙终于绷不住了,还未与敌交战边纷纷后撤。
就这样,张勋所部丢掉了野道,而友军却依旧还未出现。
苌奴到底在做什么?
家人们啊,月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