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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伯特·贝内文托
鲁伯特·贝内文托。
贝内文托家第三子。
自粉宫便随黄金流淌,手握宝钻降世的财富之子——至少在发现他的‘特异’前,所有人都抱着相同的看法。
由于长子继承,二女儿又天生叛逆,作为贝内文托家最小的孩子,他生来就不需要背负那些让人不得不体面的责任,囿于礼仪和利益的刀叉中挑挑拣拣,呼吸那如碎玻璃般割疼肺腑的混浊空气。
他只要疯狂的挥霍,只要把自血脉中遗传来的天生挺翘的鼻头埋进沟壑里,遵循肾脏和肠子中蠕动的渴望,只要像刮鱼鳞一样刮掉他不想看见的一切来自东南西北的布料——
他仍是个易被人交口称赞的好孩子,前途远大的青年,真正的男人,魅力十足的绅士。
这一切的前提非常简单。
他是个正常的孩子。
正常,以及,人类。
遗憾的是,他只满足了一半。
当慌张的女仆举着烫手的襁褓敲响乔治先生的书房门时,当叼着烟斗的公爵还来不及训斥这个绑不紧肉、快要把他儿子闷死的年轻姑娘时——在这之前,在布料露出脑袋的绒洞里。
公爵便先于女仆发现了那双妖异的眼睛。
和一双铜水凝固过的‘受诅咒’的眼睛一样。
浅粉色,如同多棱宝钻的眼睛,也必然会获得同样的待遇。
特殊,意味着异常,意味着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生了——要么是一个令人不耻的夜晚,一段罪恶的感情。要么,是贝内文托的姓氏染了不该染上的脏血。
不过,乔治·萨瑟兰·列文森·贝内文托阁下的确是个果决的人。
自那天来,除了贝内文托家别墅群的一间马厩坍塌,砸死了七个仆人外,没有传出任何有关‘第三子’的谣言——虽然也有许多深知手段的在背后冷嘲热讽:
清洁女仆、贴身女仆以及负责接生的女人,这些人为什么会跑到距离主楼七百英尺外的马厩去?
‘也许她们打算在呛鼻子的地方开个茶话会。’
当然有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发生了趣事,有关贝内文托儿子的趣事。
但公爵后续处理的依然完美。
他给自己的小儿子戴上了眼罩,让他除了深夜,除了孤独一人时,再不许摘下来——否则,就要用马鞭抽。
可他毕竟是个父亲。
总不能真活生生打死自己的孩子。
后来伤痕多了,抽打就变成了禁食——他本来也是诅咒缠身的,难道一两顿饭就能饿死吗?
饥饿比鞭笞更让人痛苦。
鲁伯特乖巧了很多。
他不被允许参加任何宴会,哪怕去人多的地方转悠。他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主楼,二层,以及夜里时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庭院,花圃和种着果树的小林子。
事实上。
在一些贴身女仆的照顾下,他长得很快,性格开朗,富有善心。
他原本理解父亲的苦衷,作为父亲,也痛苦自己‘监禁’了儿子——他们父子原本能在深夜长谈,找出一个合适的相处方式。
直到某一天。
贝内文托先生通过女管家听到了一些谣言。
有个年轻的清洁女仆丢了一条独为女士设计的浅灰色细纱蕾丝花缎袜——这条在当时极为时髦且不检点的款式的确能在一些特殊的环境下让人变成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