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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攥着哈莉的手。
凝视着眠梦中面露痛苦的少女。
被面上摆着一枚磨损严重的金镑,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项链——汗液和日以继夜的、仿佛赌徒般的搓揉让它们生了锈,发了亮。
这枚五镑硬币很难说是否还能花出去。
它变成了一个象征,不代表数值的货币。一句砖墙上用炭笔写下的口号,一条与生俱来、只在独处时摇动的尾巴。
现在,它是一枚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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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奇物’诞生的方式如此荒唐,世界和历史恐怕也满足这样的条件。
火焰摇曳。
「你怎么知道它们不是呢?」
罗兰垂头拎起铁链。这条粗糙的,在哈莉妲姐弟被卖给人贩子前,母亲留给她们唯一的东西——已经锈得要快断开了。
罗兰捋过一节节粗细不一的链条,视线落到尾坠,那枚劣质的、锈死的小铁盒上。
用指甲轻轻敲了敲。
实心的?
他还以为哈莉妲的母亲会留下些什么——言语或傍身的票据给哈莉妲姐弟。
实心…
不对。
罗兰眯着眼,把吊坠转了个方向。
在环环烈焰的冲击下,一条细长的窄缝格外明显。
他又敲了两下,用指头撬了撬那条缝。
金属砸牢的盒子,哈莉妲从来没用刀试着破坏过。
「那是她的母亲留给她和弟弟的,你不会认为这么小的盒子里会放得下什么财产证明——」
咔嚓。
罗兰默默掰开了作为‘盖子’的一面:当那块不能被称为‘皮’的铁盖子走了形,自然而然露出其中被少女珍藏了多年还未发现的奥秘。
里面有一块反复折叠过数次的纸。
它被水泡过,被烟熏过,看似结实的铁坠并不严密。
扳手哑了火,绕着罗兰脑袋兜了两圈。
「真希望不是什么财产证明或遗嘱…你身边已经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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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什么?
「你知道。」
罗兰看了讶异的仙德尔一眼,小心翼翼掀开纸块:一点点打开,以防撕碎了这已经快要腐烂的薄纸。
这大概是哈莉妲母亲留给女儿和儿子的话。
也许就像她所想。
写着:
‘我永远爱你们,请不要责怪我、怨恨我。’
‘我尽我的所能,可还是将生活过得一塌糊涂…抱歉,哈莉妲。’
也许。
罗兰想。
一个母亲卖掉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她还能在分别时留下什么样的文字呢?
唯有忏悔和希望。
就像罗兰常想,他的母亲把他扔在济贫院门口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总不能是昨天蛋糕上的草莓有点不新鲜了吧。
她应该是绝望的。
否则自己不该出现在济贫院,而是某个不为人知不被注意的下水沟里。
或者谁的瓮里,粥里。
罗兰从不埋怨那素未谋面的女士,并由衷祝福她能度过崎岖,踏上一条没有病痛和悲伤的坦途。
「如果她只是认为济贫院给得钱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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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你永远要在别人难受的时候让他更难受。
「为什么?」
「这算是我的天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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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说,你和仙德尔一定合得来。
「免谈。」
「我对那個灵魂扭曲的女人没半点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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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伊妮德也没有好感。
「当然。大O蝠和这条小毒蛇都不怎么样…我倒觉得泰勒家的傻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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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翠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