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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伦蒂拉当然不会同意小蜡烛的话。
她说汉娜很好,每天要教自己读经,为她解惑,算得上顶好的人了——她还偶尔给她带些‘违禁’的,比如饼干,软糖和容易割伤人的摆件。
她可不想汉娜受到伤害。
“我下次来,给你带一袋高级的。”小蜡烛大包大揽,用尾巴拍了拍脖子,“我父亲还有许多雪茄,棒极了。”
“雪茄?”
“叼在嘴里会冒烟的木棍子。”小蜡烛给她讲:“女士该学会的技巧,怎么,你的汉娜没教你吗?”
埃伦蒂拉一头雾水。
从来没人教她抽雪茄。
“你得从现在开始学了,要么等到该会的时候却不会——我看那坏嘴巴就不如黑纱裙厉害,她一瞧就是私下里常练习的。”
假如罗兰知道自己的女儿在背后这样说伊妮德和他…
都怪扳手。
如果它不吱声,罗兰就该注意到每一次袖口里的小眼睛可从没睡觉,看得清清楚楚。
“学…雪茄?”
“对呀。”
“好吧?”埃伦蒂拉点点头,可还是有些犹豫:“我的身体可不大好,小蜡烛。我得小心一点…哦,我们刚刚说什么来着,烦恼?”
“我父亲总能解决的…”小蛇嘟囔。
“说说,说说吧。”埃伦蒂拉不想小蜡烛这么早离开,她想听她说,无论说什么都行——只要她在这儿,陪她讲话,和她谈那些她此生都见不到的‘壮丽风景’。
比如伦敦城街道的模样。
比如其他人房间的模样。
“…那好吧。”
小蜡烛扁扁趴在桌面上,积蓄能量的同时,盯着喜不自胜的少女:“你可不能讲给谁。”
“我还能讲给谁?”埃伦蒂拉反问。
“说的也是…”
嘶鸣声停顿了一瞬,旋即激昂起来——就像她的躯体:如拉满后释放的弓弦,甚至让埃伦蒂拉听见了那根本不存在的‘嘣’,整条蛇从桌面弹了起来,仿佛即将发动攻击一样,竖了起来。
“我的父亲想要到一个地方去!”
蛇头一摆,仰天长叹。
“为了救他亲密的朋友!”
尾巴甩起来,打得木桌啪响。
“他想了又想,决定去,必须去,即便会死在黑暗里!”
两颗小红豆渐渐发亮,蛇也变得英武非凡——
“我那强大而对朋友忠实的父亲!”
她开始在圆桌上打转,像个不停前伸的‘Z’一样打转,边打转边嚷嚷:
“他那一边跑跑,另一边瞧瞧!”
“终于,他找到了朋友!”
“她就在地下沉睡!等着他去救她!唤醒她!”
“届时!”
“你的朋友,闪电一样迅捷、可怕的小蜡烛也将为父亲的英勇之举贡献出属于自己的那份力量!”
埃伦蒂拉拿着细汤匙,随着蛇那抑扬顿挫敲着,叮叮咚咚的声音仿佛更古时期游吟诗人和热爱她的观众一样。
小蜡烛扬起蛇头,利剑一般直挺挺在火光中绷直身体。
埃伦蒂拉轻轻拍了几下巴掌,这振奋人心的故事让她脸颊染上一层红晕。
“太棒啦!小蜡烛!”
“那当然,”小白蛇抖了抖鳞片,摇头晃脑的模样若再多一支喷吉就更对味了:“他一定会成功的,区区教会…”
埃伦蒂拉侧了侧脸,停下巴掌:“教会?”
“对呀,教会。”
少女用巴掌盖着发烫的脸蛋,一双金色的眼球左右飞了飞:“我好像听汉娜提起过…”
那是半个月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