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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骗一个人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金钱和谎言。
如果你要欺骗一个女人,至少得有一捧鲜花,一张还算不错的脸,一身体面的衣服,一张能言善辩的巧嘴——除此之外,你需要一个关于未来的、幸福的童话故事,一个美好或破碎的家庭背景,一道温柔的灵魂,一双发现美的眼睛,一颗拥有非凡耐性的心脏。
如果你要欺骗一个男人,至少得有一个女人。
当然。
这并非意味着前者贪婪,后者愚蠢。
而是类似枪械之间的区别:长管远距离单发和大口径近距离散射之间的区别。
但唯有聪明人能明白一个不必多言的奥秘:
无论什么型号的枪械都只有一种用途。
但牧羊者和羊群却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实际上,欺骗男人和女人都不算容易。但若把这个数量翻倍,再翻倍,甚至在末尾加上两个零,那么,事情就变得极为简单了。
甚至只需要几个简单的词。
“照着我做。”
历史上太多案例证明,有时这些冬天竟知道要穿棉衣的生物们比起自己那千万年前系树叶的叔叔婶婶们并没有强到哪里去。
比如,马沃罗·海曼眼中的游行队列。
他站在三层的阳台上,愉快享受着风味独特的雪茄,欣赏脚下拥挤流淌的‘人河’。
男人们举着自制的长杆木牌,女人们用把旧衣服撕成片。
上面写着同样的大字:
“反对!”
和字一样,人潮也呐喊着同样的‘反对’。
但再无其他。
他们不清楚自己要反对什么,也不知道这百川汇聚成河海后的浪潮前往的真实目的地在哪,会冲碎什么样的堤坝。
“奇物已经交给我们的人了。”
路易斯·海曼站在父亲身后,轻声说道。
只要安妮抵达要求的地点,率领这些无知的动物呐喊出早已准备好的声音——她会在等待笛声,等待血肉成泥、凝固为她晋身阶梯之余,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也一瞬间如其他人般爆开。
“我劳苦真诚的市民们只组织了一次无害游行,试图反对灰党那疯狂的议案——却想不到,这些政治人物竟真敢对无辜人下手。”
“灰党…呵。”
马沃罗·海曼在口中演绎着早已编好的剧本。
为他,也为他的敌人。
“韦尔斯利公爵并不清楚,父亲。这件事之后,他或许会…”
老海曼哧了一声,对这个战无不胜的男人万分不屑。
“他除了战场,也没别的地方可去。这人从未摆正自己的位置,总舒舒服服坐在马车里,替那些走路的人讲话——”
海曼家的主人并不认为,他们这些‘主人’哪里做的不对。
就像灰党中的激进派觉得他们该死,而他们也同样觉得那些激进派无知。
——工人们的收入太少?
哦,只要不给他们放假,他们就没时间花钱。
——童工的死亡率太高?
既然二十岁以上的青年才能拿到完整的‘成年人工资’,那么,只要将二十岁以下都划为‘童工’,自然会拉低死亡率。
——女矿工能干的活太少?
那就减少她们的工资。
反正这些‘非自由代理人’无论如何都会下矿,对于他们的矿工丈夫来说,这都是额外的收入。
——强*案频发?
伱看,既然已经减少她们的工资了,总要给她们一点其他的赚钱法子吧。
马沃罗·海曼认为那些激进的、号召着‘改革’的人就像他宅子里那位甜点厨师愚蠢的小儿子。
他们和那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