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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的是冬车,他似乎是想要在我的面前表现自己:“据说人道司研究员虽然在外面会被封印与重要项目相关的记忆,但是为了避免妨碍他们回头继续参与重要的实验,他们的上级掌握着与精神禁制相对应的口令。只要对着手下念出这个关键的口令,就可以暂时性解开精神禁制。”
说完,他不知为何看了麻早一眼。麻早没什么反应。
“既然他是应凌云的得力助手,这个口令应该也是只有应凌云才知道的。”扶风说,“罗山以前也不是没有抓到过人道司的要员,却很少在没有获得口令的前提下破解精神禁制。越是在人道司身居高位者,精神禁制越是强力。强行破解也只会废掉审问对象的脑子和灵魂而已。接下来就只能碰碰运气了。”
“碰运气是指?”我问。
“在审问对象的人格被逼迫到濒临崩溃的状态下,植入其内部的精神禁制是有小概率出现故障的。”他说,“比如说在痛觉敏感度被增幅到三千倍的前提下对其施行酷刑拷问。虽然一般人承受那么巨大的痛苦绝对会休克死,但是我们可以使用法术维持他的生命。过去的记录证明了这个方法的有效性。
“他只能清醒地感受痛苦,就连发疯都做不到——罗山的法术不止是可以治好肉体的创伤,大部分精神疾病也是可以治好的。”
他的话语之中透露出了漠视敌人生命和尊严的味道,而旁边的审问人员则是习以为常。
怪不得他觉得自己之后要对高级研究员用的手段会有碍观瞻。虽然我也不认为对待敌人应该心慈手软,但是做到他说的那个地步,说是丧心病狂绝对不为过。过度偏激的手段不止是会毁灭敌人,也会对自己人的心理卫生造成不容乐观的影响。
以前受到祝拾的影响,就算陆游巡和少女陆禅都对我阐述过“治世主义才是最有可能把凡人变成奴隶的势力”这一理论,我也总是无意识地认为治世主义应该是偏向于善良的阵营。而扶风这个治世主义的大成位阶似乎不是我以为的那种人。
还是说与主义和阵营无关,像是他这种活过几百年、宛如半神般行走在大地之上的强者,最后都会出现这种冷漠残忍的气质?
“你们还想要继续看下去吗?”扶风看着我们。
而高级研究员也听见了那些话语,他显然是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会进入何等绝望的地狱,顿时露出了崩溃的表情。
或许是知道自己就算求饶也无济于事,他这会儿也不求饶了,反而是在浑身颤抖的同时,以仿佛在说“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伱们”的目光瞪视我们。很遗憾,在这种地方,他真的做了鬼也奈何不了我们,八成还会被留下来继续折磨拷问。罗山正是地狱的别称。
忽然,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定住了。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外道无常剑,又看着我的脸,喃喃自语地说:“你,你是……我在哪里见过你?”
无名挂坠是不会影响到原本就认识我的人的。他以前见过我,自然对我有印象。不过那时候我还是十二三岁的外貌,他这会儿貌似只是疑惑,暂时没有把我本人和自己记忆里的孩子联系起来。
见到对方似乎要把我认出来,扶风停顿了下,然后对着审问人员打了个手势,后者知趣地从审问室里面退了出去。
我想了想,当场变成十二三岁的形态,走到了高级研究员的面前,说:“还认得我吗?”
麻早眨了眨眼睛。扶风只是眉头一挑,没有特地表示什么,而冬车则是满脸惊讶。
“你……是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高级研究员目眦欲裂,失态地大喊:“是你搞的鬼吗……自从你出现,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是你把罗山,还有那个庄成引到我们那里去的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还是说你仍然被当时的认知扭曲影响着?”我说,“我就是庄成。”
“什么!?”高级研究员瞠目结舌。
“那么,你也知道自己之后可能会被如何对待。如果不想要变成那样,最好还是配合我们来得好。”我说,“你知道如何解开自己的精神禁制吗?”
闻言,他一咬牙,反而豁出去了,以相当光棍的态度说:“我不知道。”
看到他这样,我倒是有点喜欢他了。之后等待他的可是敏感度三千倍的痛苦地狱,即使知道无法改变,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如此光棍呢。就算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承受那般痛苦会有何种反应。虽然他现在多半是在逞强,很快就会崩溃,但是不妨碍我现在欣赏他。
“扶风,用痛苦破解精神禁制的概率大概有多低?”
我想只要不是零,应该都能够靠着扫把星体质的影响解决问题。
扶风沉吟:“这要视他的精神禁制等级而定,不过……”
“是零。”冬车给出了相当明确的答案,“我可以观察出来,他灵魂之中存在的禁制无比强力,绝对不是靠着让他人格崩溃这种手段就能够动摇的。
“为什么人道司会掌握如此强力的精神禁制法术?就连罗山里面擅长精神法术的成级别无常都未必用得出来这种禁制……”
他的声音越来越疑惑,同时目光不知为何飘向麻早。
“既然连你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没戏了。”扶风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出乎预料地信任冬车。
看来这次是没办法靠着神奇的扫把星体质解决问题了。
原本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的“幸运女神”再一次超出了我的预期。
就在这时,麻早举起了手。
“我可能知道。”她说。
扶风愣怔了下,然后问:“知道什么?”
“我知道人道司精神禁制的口令是什么。”麻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