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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3日,周二。
此时虽然还是农历4月中旬,可江南的天气已经逐渐开始转热。
陈凡开着车,将车窗摇下来,清晨的凉风吹进车内,顿时舒服许多。
周亚丽坐在副驾驶上,好奇地左右张望,看着车外的街景,“弟弟,这个城市在全国能排第几呀?”
陈凡轻轻吹了口气,头也不回地假笑着说道,“叫我小凡就行。你说的是城建规模还是经济实力?省城具体排第几不知道,不过作为长江重镇,这里还算不错。”
周亚丽转过脸看着他,笑道,“你好像不喜欢我叫你弟弟?而且我还没听你叫我一声姐姐呢。”
陈凡假假地咧嘴一笑,“呵呵。”
然后就不吭声了。
周亚丽噘噘嘴,也不在意,转头看向车外,咧着嘴笑道,“没关系,反正我是你姐,你是我弟,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随即仰头哈哈直笑,“我也有弟弟了,真好。”
陈凡无奈地抿抿嘴,感觉有点头疼。
对着这个话痨表姐,恨不得自己拆穿算了。
叹了口气,他转头看了一眼,“舅母那边没有同辈吗?”
周亚丽耸耸肩,“有啊,不过都比我大,我妈是那边最小的,而且因为上大学、读了研究生,很晚才结婚,所以我一个弟弟妹妹都没有,只有哥哥姐姐。”
说着转头看着陈凡,笑得能看见后槽牙,“不过现在有啦,以后你就是我老弟,等你有空了去美国玩,到了那边我罩着你。”
罩?
陈凡转头瞟了她一眼,“这个话你跟谁学的?”
周亚丽顿时脸色一呆,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意思?”
陈凡哼哼两声,“这个词应该是香港那边的俚语,在广东话里并不常见,有保护和支持的意思。
我知道纽约曼哈顿南端有个规模很大的唐人街,那里的居民以广东人和福建人为主,也有不少香港人移民后定居在那里,所以你应该经常去曼哈顿唐人街,在那里跟人学的?”
现在西半球最大的唐人街还是旧金山唐人街,但是再过两年,到80年代初,曼哈顿唐人街便可取而代之,成为西半球最大的华人聚居区。
周亚丽则瞪大眼睛,“这你都知道?”
顿了一下,她好奇地问道,“不是说内地很封闭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陈凡自然要硬辩一下,“倒也算不上封闭,只不过是获取信息的渠道有限。”
随即解释道,“一般人不容易接触到国外的报刊,对外面自然不太了解,不过我有办法能看到这些东西,对曼哈顿的了解,也是从国外报纸上看来的。”
无论在江大还是文化厅,都有涉外报刊以及外文资料,这些东西需要具备相应条件才有资格借阅。
不过对陈凡来说都轻而易举,至于具体是哪一张介绍了香港的俚语和曼哈顿唐人街?
看了那么多,他怎么记得?有本事自己找去!
反正现在他有老舅撑腰,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谁敢动他?
再说了,这东西表姐也不会随便跟人乱说。
周亚丽果然也不在意,而是恍然点点头,“我差点忘了,你不仅是个大作家,还是一个级别不小的官员。”
然后双手一拍,赞叹道,“不愧是我老弟,就是优秀!”
陈凡嘴角微抽,以他的优秀,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这时周亚丽话风一转,解释道,“昨天我爸没解释清楚,其实呢,虽然因为工作需要,我们家现在搬到了白人区,但是周家的祖宅还在唐人街里面,那也是爷爷他们刚到纽约时落脚的地方。
之所以在那里定居,一方面是那里华人多,虽然以南方人为主,不过好歹都是中国人,而且也不是没有北方人在那里定居,只是比较少而已,住在那里不至于感觉太孤单。”
她说着转头看着陈凡,笑道,“其实现在我们也几乎每周都会回老宅过周末,就是为了不忘故土。”
陈凡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挺好。”
随即问道,“另一方面呢?”
周亚丽耸耸肩,“另一方面就是教育咯。当年全纽约只有那里有中文学校,用的课本都是当年从国内带过去的,甚至还有民国派去的老师。学校里教中文、识汉字,尤其地理课和历史课是学习的重点,就是为了教育新一代华人不要忘根忘本。
当年我爸和姑姑就是在那里的中文学校读书,后来我也是在那个学校就读,一直到高中,才去普通学校上课。”
陈凡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挺好。”
这时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母亲、呃,是陈凡的母亲会毅然回国了。
举个栗子就能明白。
南洋华侨都知道,可是在孙先生之前,这些华人是不被清政府认可的,乾隆甚至将他们视作“天朝弃民”。
正是这样一群“弃民”,在孙先生的奔走呼吁下,重新觉醒了民族意识,兴办“侨校”,继承中华文化。
当时有人登报发言,“舍己国之主人教育,而受他国之奴隶教育,是谓就之死地!侨而曰华,必须受华侨教育,通晓华语,认识华文,确立起为华侨之身份。”
辛亥革命前后,南洋的侨校从零到数百所、再到遍地开花,仅马来西亚(含新加坡)就有15万侨校学生,印尼也有5万余人,整个南洋范围内,侨校达2500多所。
通过侨校,不仅培养了华侨子弟、继承中华文化,更让这些学生了解到自己的“根”在哪里,进而去关注危机四伏的祖国,并通过学习、掌握能够报效国家的本领。
而这些可以称为“侨二代”、“侨三代”乃至“侨N代”,有些甚至连自己的爷爷都不曾踏上过祖国土地、更别说自己的华侨学生们,俨然以华人自居,视祖国为家乡、自己为炎黄子孙。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抗战爆发后,海外华侨不仅捐钱捐物,还积极“捐人”。
战争期间,累计共有4万多华侨回国参战,其中南洋华侨占了绝大多数,约4万多人,美洲和澳洲华侨约有1000多人。
其中共3200人的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服务团”是广为人知的典型。
这些人大多数从未踏足过祖国的土地,连祖国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但是听到号召、纷纷响应,最小的甚至还不满13岁。
1935年12月,上海首演的抗日戏剧《回春之曲》,讲述的就是这一时期南洋华侨积极参与抗日救亡活动的故事。
其中田汉和聂耳合作的插曲《告别南洋》,引得无数人为之泪目。
“再会吧,南洋!
你海波绿,
海云长,
你是我们第二故乡。
我们民族的血汗,
洒遍了这几百个荒凉的岛上。
再会吧,南洋!
你椰子肥,
豆蔻香,
你受着自然丰富的供养,
但是在帝国主义的剥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