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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仿照人间三千苦,红尘乱世,此世纷乱而成的红尘结。
就在他剑下断裂开来。
活佛沉默许久,道:“是啊,为了编织这结,老和尚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反倒是忽略了,还有另外的解答道路,看起来,我不能阻止你了,祖文远。”
祖文远不答,活佛看着眼前的少年,眸子亮起,他刚刚还盘膝坐在那里,忽然就出现在李观一身旁,伸出手抓住少年手腕,道:“啧啧啧,这样的体魄,这样的心性,还是纯阳之躯。”
“这位小兄弟,我看你体魄之中,似乎有琉璃光华,双目之中,隐隐有宿慧的流光,应该是和我佛门有缘啊!要不要入我佛门?我可以把除去活佛的最高位置给你!”
“活佛的话,就算球了。”
“这个位置邪性的很,老和尚被骗得坐上来,就沾我屁股上甩不开。”
西域活佛很坦诚。
李观一想了想,提起剑,如同那些世家子一样,带着些清贵道:“本官金吾卫。”
西域活佛讶异,只好松开手,道:“还是个天子禁军。”
“不过,你知道一位叫做李观一的金吾卫?”
李观一咧了咧嘴,微笑诚恳道:“大师找他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代为转达。”从窗户里爬进来的小道士追月愣住,看着那少年说这样话语的时候,笑容温暖,没有丝毫涟漪。
说谎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老和尚道:“告诉他,他的锋芒毕露,在这个世道不是好事,但是年轻人不锋芒毕露,就不是年轻人了啊,只是,若是真的遇到危险的事情,落发为僧,出家为道,可避一时之险恶。”
这个皮肤有些古铜色的老和尚说话诚恳。
李观一道谢。
然后老和尚就露出真面目了,笑容爽快:
“如果愿意的话,他来我西域佛门,我亲自给他剃度!”
祖文远笑骂两句,把那老和尚送走了,于是群僧和道人都散开来,祖文远屏退了众人,道:“这老光头,唉,来罢,观一,今日来此,修行《皇极经世书》。”
李观一好奇道:“这位是……”
祖文远回答道:“西域的和尚,活佛,也是个人,是我那一代的人了,一甲子前,我们都是你这个年纪,那时候他傻乎乎来中土的禅宗祖庭拜见,因为太老实,差一点被人卖掉。”
“那时候他们用有锯齿的刀子锯他的胳膊,用针戳他的眼睛,都没能留下一点伤口,和尚笑呵呵的不是生气,于是气喘吁吁让这个和尚给他们算账,后来有一天和尚看到他们淫辱女子,他发了怒。”
“把这些人扛起来,砸在了石头上砸死,可还是力气不够大,武功不够强,被捆起来,差一点死的时候,遇到了江湖公孙世家的人。”
“那时候的我们,还有创你修持那一门《破阵曲》的老兵,公孙姑娘,还有护国山庄的陈承弼,我们也曾一起闯荡江湖……”
清朗的老者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一个不会剑的剑客,一个傻乎乎的和尚,一个不懂得武功的道士,一个只知道武功的皇子和不说话的兵家子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却是我这一生最痛快的三年。”
老人说话的时候,在点蜡烛,李观一忽然注意到,这里的蜡烛似乎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排列的,和往日不同了,他想到了活佛说的话,想了想,坦然道:“祖老,您的身体如何?”
老者伸出手让他把脉。
李观一久病成医,他能感觉得到,眼前老人的脉搏强健,精神旺盛,甚至于比起有修为的王通夫子更强,王通夫子,耗神思过多,气血削弱,身体不好;而祖文远却是精神如烈焰般明亮。
李观一觉得两人都有些,让他觉得不安的状态。
老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教导李观一修行《皇极经世书》,偶尔提起那位活佛,道:“他修行的法门也是体魄,不过和你的【金肌玉骨,龙筋虎髓】不一样,他是【内明外澈,金刚琉璃】。”
“非要说个不同,大抵就是你的路数是兵家,他是佛门,一个是身强力大,恢复力强横无比,主杀戮;另一个是体魄强横,犹如金铁,主防御。”
“龙虎和金刚的不同。”
李观一想了想:“一个身强,一个力大?”
老人放声大笑:“哈哈哈,不错,也可以这样说。”
李观一不由道:“若可以两个体魄修行的方向都会就好了。”
祖文远道:“那确实,如同龙虎之躯披了金刚琉璃甲,力量强大,防御无双,但是体魄修行本就艰难,你有机缘,修出了龙筋虎髓,可佛门的修行,还是需要精通佛法。”
“那句老话,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佛门正宗的武学同样具备杀人的手段,佛法不够,难以遏制住武学的杀戮冲动,会成为血佛宗,白骨禅一样的邪道。”
李观一若有所思。
他内观于心。
只是方才短短接触,青铜鼎中,已满大半!
祖文远不紧不慢道:“他修行的法门,有两个,一个是金刚体魄,另一个是名为《佛说力士移山经》,只是小乘佛法,被他修炼到了极限的地方,你想要学的话,他大抵不会拒绝传授你。”
李观一道:“移山经?是形容力量强大,可以移山吗?”
老人温和看着他。
李观一笑容微微消失。
老人只是道:“他移开过。”
李观一瞳孔收缩。
薛神将一箭三百余里,洞穿党项人圣山,诛杀突厥之王;而今的时代,也同样有和他一样,强大得如同传说仙神般的存在,这只是十大宗师之一,其上还有一人镇一城的剑狂,还有学宫六大宫主。
还有——
四大传说。
李观一想到了皇极经世书的创造者,想到了那让侯中玉一脉癫狂的青袍客,冷静下来,对于武道修行的心也越发坚韧,想要做到他要做的事情,除去了雄心壮志和气魄,也需要强大的个人武力。
要志存高远,亦如履薄冰。
嗯,战略之上蔑视这敌人,战术上把什么能力都拉满。
李观一修行《皇极经世书》之后,直接去了金吾卫当差,宫振永见他没有去陪伴应国国公府的二公子去玩,而是来此当值,于是大喜,拍着他肩膀说好小子。
然后一脚把他踹卷宗房里坐冷板凳了。
“你小子每次出去都会给我惹事情。”
舌战群雄的宫将军双手按着李观一的肩膀,一字一顿道:“大祭没多久了,小子,算老子求你了,给我安生点,你再惹出事情来,你将军我也得把自己的官服给扒掉了。”
“在这里看书,好不好?”
李观一老老实实答应下来,宫振永才长呼一口气来。
李观一独自在这卷宗内,他转过身,看着这些卷宗,眸子微闪。
李观一觉得自己有一种,老鼠掉进米缸里的快乐。
天子禁军的卷宗!
这是什么?堪舆图,搬下来!
这是什么?物产图,搬下来!
各地驿站布防图,搬下来!
其中更有史书和兵书,混杂其中。
少年人眸子都要放光了,他过目不忘,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而他终于也找到了天下诸名将的记录,其中有封存的一部分,却也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是当年追随太平公的二十四将的记录,这里是天子禁军,只有皇亲国戚和高级官员才能来的地方,卷宗室更是常人不能来,没有谁会想到这里出问题。
李观一松了口气,眸子微敛,他将这些东西放在桌子上。
二十四将么……他握着这书卷,还没有开始看。
当当当——
窗户有人在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