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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檐目送马车离开,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大人。”青竹上前站在一旁,低着头道。
“珠子都收好了吗?”沈知檐闭目,长长呼出一口气,“药有让他们喝吗?”
“有我盯着呢,一切都搞好了。”青竹道。
“是我轻敌,居然让他发现这手串经过了我的手,大长公主那也没有让他卸下防备。”沈知檐揉揉了眉心,轻声道,“居然还用乔乔来试探我。虽说没有激发毒性,但我实在放心不下。夫人真的把药喝下去了?”
“喝了。”
沈知檐的眉眼浮现淡淡的笑,不由自主喃喃道:“她肯定是皱着脸,在心里凶巴巴地骂我。”
“大人,你说什么?”
“没什么,进去吧,吩咐厨房晚饭里加一道甜食,不用太甜,晚上吃太甜对夫人牙口不好。”
沈知檐抚平了身上衣裳的褶皱,走进府里。待他路过花园时,雪人脸上的两颗迦南木珠子已经被人替换了。
沈知檐没有停下步伐,路过了那个雪人。
半个月啊!
他抬头看了一下暗沉下来的天。脑子里全是禹乔在堆雪人时脸上快活的笑。冰冷的夜风杂加着细雪袭来,那股冷意似乎要穿过人的肌理,往骨缝里钻。
沈知檐的眼里也有冷意浮出。
他该加快步伐了。
没有记错的话,温宝儿肚里的孩子也快八个月了。
暗室灯火黯淡,温宝儿摸了摸肚子,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她待在这暗室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个时期除了有大夫和青竹来看她外,就没有别人了。
沈知檐没来看过她一次。
是因为她现在怀着的是封胥的孩子吗?
温宝儿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成为封胥的妃嫔后更是没有受过半分委屈,就算是封胥变心了,对她还是没有亏待。
她实在有些受不了在这里的生活。
没有狐裘,没有燕窝,就连伺候的婆子也只有一个。而且无论她怎么打听,这婆子只知道说“好好养胎”。
温宝儿看着那婆子端了晚饭过来,四菜一汤,三荤一素。
她皱着秀气的眉:“怎么又是这些菜?都说这鸡汤太腻了,怎么又上了鸡汤?”
“好好养胎。”婆子面无表情地说。
又是这句话!
温宝儿只觉得额角抽动,直接把那碗鸡汤掀翻在地,破碎的瓷片混合鸡汤洒落一地:“我都说了,我不喝这个!”
婆子还是神情冷漠,没有任何表情。
温宝儿眼里闪过愤恨,抬手就扇了婆子一巴掌:“听不懂人话是吧!”
婆子只是讷讷的,没有任何反应。
温宝儿又是打了婆子几个耳光后,愤然摔碗,干脆上床睡觉不吃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格外怀念自己在宫中的日子,不停地在心里咒骂封清。
要是没有封清,她还是那个锦衣玉食的宸妃娘娘,而不是像个老鼠一样缩在这憋窄昏暗的暗室里。
肠胃空空的温宝儿还是在半夜被饿醒了。那个婆子睡在角落的小榻上,桌上的饭菜还摆在那,地上的鸡汤和碎片都没有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