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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再三之后,雷古勒斯忍痛决定,将仅剩一瓶的、当初从斯内普那里弄来的药效加强版无梦酣睡剂用在了丽塔·斯基特身上。
足够她睡个三天三夜。
毕竟这位著名记者不是什么安分的家伙,邓布利多此时不在学校,如果放任她在霍格沃茨城堡里面乱窜,指不定会捅出什么娄子。
而如果丽塔所说是真的,此刻把她赶出学校的话,也许会送了她的命。
只好用权宜之计了。
雷古勒斯将丽塔藏在了有求必应屋里面,并且缴了她的魔杖。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从厨房里面叫了一个家养小精灵,命令他好好“照顾”丽塔·斯基特,一旦有任何情况,立刻向自己汇报。
整个周末都过得风平浪静,邓布利多却也迟迟没有返回学校。
六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
雷古勒斯特意在教室里挂满了被雪怪残杀的巫师或者麻瓜的照片,以及很多疑似雪怪出没痕迹的图片。
这些恐怖的图片,让刚结束一段假期,还没有恢复学习状态的学生们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今天我们来学习如何对付喜马拉雅雪怪……斯内普教授曾经提醒过我,他认为这堂课的内容对于你们来说有些超纲了,但鉴于你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曾经读过吉德罗·洛哈特所写的《与喜马拉雅雪怪在一起的一年》……”说到这里,雷古勒斯环视着整间教室,很多学生都兴奋地抬起了头,表示自己读过这本书。
“……我觉得,有必要对于书中大量的错误描述进行纠正,以免你们中的哪一个真的遇到雪怪之后,被那里边胡扯的内容给害得丢了小命。”
有些学生显得不太服气,虽然吉德罗·洛哈特现在失去了记忆躺在圣芒戈,但这不妨碍很多人依然把他的著作当成权威资料。
“……雪怪,这个词是当地夏尔巴人的语言,他们把这种生物叫做‘夜帝’,意为‘黑夜中的帝王’,这意味着雪怪只在晚上出没。所以,吉德罗·洛哈特书中所说的,他和雪怪一起吃着烤雪豹肉的事情,就完全不符合常识了,因为雪怪最怕的就是火,而第二怕的就是阳光……”
说到这里,学生们终于决定相信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而不是某位畅销书作家,纷纷拿起羽毛笔记录起来。
下课之后,麦格教授匆匆来到了教室,找到雷古勒斯,带来了一句话。
“校长回来了,他有事找你谈。”
当雷古勒斯带着人事不省的丽塔·斯基特出现在邓布利多办公室中的时候,老校长显得有些惊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我们从哪儿开始?”
邓布利多很快做出了决定,他取出冥想盆,并从长袍口袋中掏出一瓶崭新的,亮闪闪的记忆,倒了进去,然后招了招手,示意雷古勒斯过来。
“先看看我最近的收获吧,这是奥格登的记忆……”
雷古勒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不禁问道:“提贝卢斯·奥格登?他和……黑魔王有关系?”
“你认识提贝卢斯?”邓布利多反问道。
“某次聚会上见过,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他是威森加摩的成员。”雷古勒斯据实回答道。
“事实上,这段记忆是他的亲戚,鲍勃·奥格登的,鲍勃是当年魔法法律侦查队队长……”邓布利多微笑着说,“上次我们的谈话给了我灵感,可怜的鲍勃,身体状况不太好,我很庆幸能及时找到他,拿到这段记忆。”
“我真的很佩服你,能这么快想到这些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人。”雷古勒斯由衷地说。
“活得久了,认识的人总会多一些……这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儿。”邓布利多说道,“一起来看看吧,雷古勒斯,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因为这段记忆很可能会颠覆掉你很多固有印象。”
“在知道黑魔王曾经是个博金-博克最能干的雇员之后,我觉得没什么东西能让我惊讶了。”雷古勒斯嘟囔着,走近了冥想盆。
“我觉得还是不要轻易下定论比较好……”邓布利多意味深长地说。
两人栽进了记忆之中,降落在了一条乡间小路上,他们头顶则是在伦敦很难看到的、清澈湛蓝的夏日天空,强烈的阳光迫使雷古勒斯微微眯上了眼睛。
小路两旁,是枝叶纠结茂盛的灌木树篱,而他们面前,则是一个矮胖的男人。
“想必这位就是鲍勃·奥格登了。”雷古勒斯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很快就确定了他的身份,摇头叹道,“虽然菲尼亚斯看不起麻瓜,但他需要打扮的时候绝对不会这样不伦不类。”
奥格登披着一件礼服大衣,里面却是一件带着条纹的泳装,脚上还套着鞋套,没有哪个麻瓜会这样打扮自己。
“我赞同你的观点,有时候一知半解,比完全无知更加可怕。”邓布利多说道。
此时,奥格登圆睁着鼹鼠一样的眼睛,目光透过厚厚的眼镜片,阅读着荆棘中伸出来的一块路标。
上面写着:小汉格顿,1英里。
奥格登辨认好了方向,立刻快步走去。
“我们要在这条路上陪他走一英里吗?”雷古勒斯开着玩笑,跟在奥格登后面,“有没有办法直接跳过这段路程?”
“我们所看的每个记忆片段,都是有价值的。”邓布利多说完,将步子迈得更大了。
而前方,记忆中的奥格登在陡峭的下坡路上小跑起来。
远处是个山谷,里面的村庄应该就是小汉格顿了,而山谷对面的山坡上,则建造着一座非常气派的大宅子,整座村庄没有哪所宅子看上去能有它一半的豪华。
奥格登并没有去往山谷,而是在某个树篱的豁口出转了弯,拐上了一条坑坑洼洼,乱石嶙峋的乡间土路。
树木越来越茂密,刚才还有些刺眼的阳光,只能无力地投下一些黑暗压抑的阴影。
奥格登的脚步慢了下来。
雷古勒斯早就发现了他这么做的缘由:道路尽头,黑乎乎的树丛中,有一座破烂的房子半隐半现。
房子的墙上全都是苔藓和污垢,还有一些藤蔓肆意地生长着,房顶上的瓦片掉了个七七八八,而房子周围则杂乱无章地长着茂盛的荨麻,一直齐平到那又小又破的窗口。
而破烂的木门上,则钉着一条死蛇,正在随着风慢悠悠地晃荡着。
“我原本以为,把家养小精灵的脑袋钉在墙上的品味已经够差了,想不到这家人的审美更加别致。”看到眼前的景象,雷古勒斯讽刺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