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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的夜幕上点缀着明亮的星辰,一轮弯月在乌云中半遮半掩,周围是一片交织应和的虫鸣声。
他躺在赫尔淮斯的大腿上,手里握着赫尔淮斯银色的长发,身上盖着赫尔淮斯的黑袍。
——杰森不是很想起来。
但赫尔淮斯不这么想:“你醒了,我们该回去了。”
杰森瘪了瘪嘴,暗自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悠悠地坐起来,恋恋不舍地把头发还给朝他伸出手的银发神明。
“我们可以在这里睡一晚上。”他不死心地说:“又没有关系。”
野营嘛,游客都喜欢,而且今天晚上又不会下雨。
赫尔淮斯简单地用手梳了几下头发,摇头:“今晚不行,我听到小镇里有人在哭。”
他绝口不提杰森的变化,就好像他没有察觉到一样。不论少年失忆也好,恢复也罢,他都是他的人间死神,他都是杰森·彼得·陶德。既然他没有变成其他人,那为什么要问那么多呢?
陪着他就好,别的都可以不用做。
有人在哭?杰森眼神一凛,瞬间记起了白天买食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几乎要凝成实质的黑色雾气。赫尔当时告诉他,白天是找不到那东西的真正所在的,只有晚上可以……现在就是晚上了!
他立刻从地上跳起来:“赫尔,他已经开始害人了吗?”
赫尔淮斯站起来,一边理衣服,一边说:“他在几天前就已经在害人了,那会儿只是在吓人,现在才开始动刀子,估计是等不及了。”
杰森拧着眉想:几天前?只是在吓人?现在才开始动刀子?
他忽然灵光一闪:“噩梦!”
赫尔淮斯赞许地点头:“对,就是噩梦。”
同样是他们提着食材回来的时候,一个星期前刚回来的学生们开始做同一个噩梦,都被噩梦折磨得好几天不敢睡觉。
这只是杰森听到的一小部分,事实上,这个小镇上的所有孩子都在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做起了同一个噩梦,每天晚上都会有孩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杰森没听到,是因为赫尔淮斯在他睡着后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他的睡眠质量虽好,但一旦外界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瞬间惊醒,没有赫尔淮斯为他屏蔽声音,他每天晚上都别想睡了。
杰森咬了咬牙,恨恨说道:“我最烦这种扰人清梦的狗东西!”
融合了未来的记忆和情感的杰森对这种事情深有感触,也深受其害。拉萨路池水沾染了太多的死亡气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觉得耳边有很多人在窃窃私语,还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低声呢喃让他去死。有时候那些声音会变得特别大声,尤其是在他受了伤的时候,一声更比一声高,吵得他不得安宁,一个安稳觉都睡不了!
睡眠严重不足脑袋嗡嗡直响的红头罩咬牙切齿地发誓,任何吵他睡觉的人都要死!
罗伊先生和迪克先生用他们的亲身经历向大家证明了这句话非常的真实,红头罩的拳头真的有沙包那么大。
罗伊:小杰鸟再爱我一次QAQ
迪克:呜!为什么连我也打?
小镇里肆意横行的鬼先生正好踩进了杰森的雷区。
“我倒要看看,这倒霉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同样被噩梦折磨过无数次的杰森厌恶地皱了皱眉,一把拉起赫尔淮斯的手,气势汹汹地冲回了小镇。
同样是神魔鬼怪之流,那个冒充安娜贝尔的恶魔好歹还敢正面和神职人员交锋,这个玩意儿却只敢躲在别人的梦里耀武扬威,还特么专挑小孩子!有本事他怎么不去成年人的梦里跳啊!
欺软怕硬,他非得一刀剁了他不可!
感受到自家死神起伏跌宕的心绪,赫尔淮斯无声地笑了,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杰森都是他自己,他一直都没有变。
——还是小孩子啊。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被血色笼罩的小镇一片低迷,孩子们的哭声四面八方都有,中间还夹杂着大人们的呼喊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尼克醒不过来!?”
杰森一进小镇就听到了布兰妮的大骂声,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拉着赫尔淮斯往小旅馆跑去了。
布兰妮口中的尼克就是她和小旅馆老板汉森朗的儿子,那个腼腆内向的男孩儿,被杰森吐槽在自己家里都像做贼的那个。
杰森推开门进去,就看见布兰妮和她的丈夫围在前台角落的小沙发边上,小沙发上蜷缩着紧闭双眼瑟瑟发抖的尼克。他的双臂紧紧抱在胸前,右手小臂上已经有两条又长又深的割痕,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色短袖。
“尼克!尼克!”
布兰妮焦急地呼喊着儿子的名字,叫了几声都没用,她着急得直接上手用力拍拍儿子的脸,还是没用。眼看儿子连嘴唇都咬出血了,冷汗也大颗大颗地向下滴,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心急如焚的她干脆让汉森朗去厨房打一桶冷水过来。
杰森连忙上前阻止了他们:“等等!我有办法叫醒尼克!”
这一桶冷水泼下来,惊惧到极致的尼克很可能会因此心脏骤停,到时候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说着,他上前轻轻推开六神无主的夫妻俩,丝丝缕缕的地狱火迅速爬满右手手心掌纹。他也顾不得这样做没有礼貌了,另一只手将尼克使劲儿怼进沙发里的脸掰回来,然后右手扬起,一巴掌扇在了尼克脸上。
星星之火直接顺着尼克的灵魂燃进了他的梦里,向他举起屠刀的狰狞的男人被这突然从尼克眼睛里迸溅出来的火星灼烧得凄声哀嚎。
尼克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叫着从梦中醒来,身体一弹,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
杰森松了一口气,退回赫尔淮斯身边。
布兰妮和汉森朗赶紧跑上去把儿子扶起来,一叠声儿地问他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被吓傻了的尼克只知道抱着被割开了两条伤口的手臂哭,把头埋进父亲坚实的怀抱里,说什么都不肯出来,不一会儿就把嗓子哭哑了。
趁着布兰妮他们还没有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杰森拉着赫尔淮斯快步走上楼,回到房间后就锁门。
他问:“尼克的伤是怎么回事?”
赫尔淮斯按了按他的肩,示意他坐着说:“那不是简单的梦。他将孩子们的灵魂拖进了由他编织的噩梦里,灵魂上的伤口会反应在现实的身体上,也就是说——在梦中死去,就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