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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逍遥一时惊喜,“皇上他要御驾亲临吗?”
“我大周兵马不善水战,圣上深知此短,去年秋时就回京督造战船,训练水师,而今水师有成,圣上便是要引兵南下,前日已是来诏告示……想是月初就会来我寿州军营。”
李重进言语一顿,掉转马身引着众人来到南面的营寨中,在寨门口下了坐骑,指着地上笑着对洛逍遥道:“此处本为河道,是与寿州城东门护城河相连,通向南去近二十里外的湖泊。圣上当日定下围点打援之策,为了利于疾袭绕山而出的唐兵,就把这宽有两丈余的河道给填实了,也把骑兵营安扎此处。”
“待赵将军领神虎营卫来后,我便让他与骑兵人马驻在一起,以便与骑兵相互配合,攻袭紫金山中筑构夹道的唐兵。”
指向相隔不远的紫金山南前的一大片平地,李重进又道:“那处平地原本多有高低不平的小山丘,当日填充这十余里长的河道时,就把那些山丘夷平。我即刻从西营调五千兵马到这平地扎寨……”
言语一顿,转而对身侧的传令兵道:“传我军令,着高怀德领五千兵马到紫金山南立营扎寨……让他安排事宜后,来骑兵营主帐见我。”
“遵命。”传令兵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一众人等来到营中主帐不久,便见高怀德疾步而来,待他见礼入座后,李重进望了一眼身前桌案上的地图,言道:“唐兵所筑构夹道护墙,是为砍伐山松并桩横板固定两侧,中间夯土而筑,山坡之上有势可借,又有善射弓箭手据守,使我军难以攻破。”
“待到平地上,以包括护沿木档才为两丈之高、不甚坚固的土木之墙,当不足抵我军攻袭。我本欲在唐兵将夹道筑有里余长之时,引兵猛攻,即使其有善射者扼守筑墙上,轮番猛打之下,我兵马也能将其平地上所筑之墙摧毁,但对其筑构在山坡上的护墙,却仍为难以攻破。”
“刚刚听得林姑娘的妙计,实是为上上之策。”李重进望向高怀德,“高将军,待营寨安扎下来,你可命兵卫向唐兵筑墙方向开挖地道……从营地到其筑墙之处约有三里余,给高将军三日时间,不分昼夜,可是能挖通?”
高怀德略一沉吟,言道:“唯恐山石甚坚,若使挖进山坡底下而出……末将未敢保证。”
林婉真接言道:“那就定在其山坡往平地延伸的筑墙……二十丈距离之内。”
“倘使如此,当是可以做到。”高怀德点头道。
“唐兵将南面山林尽烧,据高垒石屯兵镇守,阻去我军从南面越山攻打其北处营寨的去路。而今将这筑墙围护之处的营寨攻下……不仅可断去其援兵与寿州城连应的心思,也是我军攻打北面的进兵路径。”
李重进言语一顿,望着林婉真笑道:“林姑娘能想出此等妙计,心中定是已有攻打对策……届时我军当如何行事?”
林婉真微微一笑,“小女子只是早年随家父身侧,学了一点山匪水贼的皮毛之术,焉敢妄言布军行仗之策,关于地面如何攻打……小女子当是不敢言策。”
“但想我等若从甬道乍然而出,定是唐兵始料不及,纵使当日射杀刘长老的高手伏在夹道中,以师兄、师姐之力,正面相对,当是可以制他……”
付长老闻言心中一急,“但若在冲入营寨之时,他们现身引箭射杀,这当如何是好……”
洛逍遥闻言与萧慕云相视一笑,言道:“以我三人之力,心有所防之下,当不至于为暗箭所伤。而届时我三人一旦杀入,外面兵马也同时相攻,唐兵想必注重外面的大军……”
“只待与我三人十息之数,便可闯入其营寨纵火,火势一起,其军心但乱。那时局面已非是一两位抱丹大成境界之人,凭武学修为之力可以改变,付长老但可放心便是。”
付长老自与江宁府同洛逍遥刺杀辽使之事起,已是了解自己这个少主行事之果敢,但听洛逍遥如此一说,心知无法令他改变主意,叹了一声,略一迟疑,言道:“那少主与萧姑娘、林姑娘当不能分开行事,应并肩作战,互相策应……”
洛逍遥三人也知唐兵中有抱丹高手暗伏,本也是作想攻入之时聚拢一起,互相策应,闻言互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
李重进在巴公原之时,见过洛逍遥独自一人,在千军万马中与辽兵厮杀的威风,此下对他从甬道中攻袭唐兵营寨之举,却是大为放心。
但见付长老已是同意,便是点头道:“那此事就如此安排……赵将军,我另调一千侍卫步兵与你统领,你当可如平日一般,这三日中,你让他们轮番进攻,但不必近前,只要以箭矢远射即可。”
“而神虎营卫这三日中,当可养精蓄锐……届时挑出一百名身手矫健之人,随洛公子从地道杀入,余众由赵将军统领攻打西向横墙。高将军与我引兵攻打北面斜向筑墙及平地上的筑墙,从其连接之处的夹道出入口杀入。”
“寿州城中守兵想必届时也会有所举动,王将军、李将军当引兵从西、南两门攻城牵制于他们……”李重进言语一顿,环视赵匡胤、高怀德等一众将领,“几位将军,可是还有良策?”
众将互视一眼,起身行礼应道:“我等谨遵大人妙计行事……”
………
三日后酉时,地道已是挖到了唐兵筑构在平地上的夹道底下,李重进得悉之后,便是领着众人从营寨中入口进入巡视,顺着高有七尺、宽近五尺的地道,众人向北笔直前行。
大约行有两里余,脚下地势逐渐而高,洛逍遥三人心知已将接近筑墙的夹道底下,再行进有十丈之远,便是进入一个长三丈、宽近丈的地窖中,窖顶竖向入壁每隔三尺嵌有木板,底下撑有两根立柱。
只见北面洞壁正中间高近五尺之处,挖有一丈见方的壁洞,洞顶横向依如窖洞一般嵌有木板,底下亦是有木拄撑立。
引路的兵卫头目近前抬头看了一下壁洞顶部,转而望向李重进,行礼道:“禀报大人,此处离夹道地面厚度未三尺余,唯恐唐兵在上面行走引起坍塌,才先用板柱支撑,届时若要行事,只须撤去木拄,若以归真境修为之人,一掌但可击穿。”
“这地窖是处在筑墙边上,离地面厚度有近丈,但恐大战时有所震动导致下塌,也是用板柱立撑做了防护。此处扩大是为夹道破开后,清理存放下掉的渣土及敌兵尸首,以防堵住出口……”
李重进点了点头,也未作答,领着众人回到地面中军营帐中,召集将领商议作战细节后,便是吩咐诸将各自回营,部署兵马丑时行事。
赵匡胤引着洛逍遥三人,来到神虎营卫驻营主帐,招呼三人入座后,却是让兵士拿来三套犀牛皮铠甲、三套明光细甲,言道:“末将但知三位身手不凡,只是乱战之下,冷箭却是令人防不胜防,故而与三位准备上明光细甲,但可护住胸背。”
“只因这明光细甲无有内里,颇刺体肤,便又备上皮铠,可先着皮铠,再穿明光细甲……望三位勿为推辞。”
三人虽身负绝学,但想刘长老三人之死,心中自也不敢托大,闻言相视点头,洛逍遥行礼道:“多谢赵将军关心,我等感激不尽。”
“洛公子少年英伟,二位姑娘巾帼英雄,不图功名利禄,助圣上一统天下,实让末将敬佩不已。末将若非职责羁绊,但想能与三位并肩杀敌,当是为此生一大幸事。”
“赵将军之文韬武略,在下与师妹非是可以比及,如此作言,却是让我等汗颜以对。”
“洛公子当是谦虚了。”赵匡胤顿了一下,望向身边的一位护卫,言道:“张校尉,你可将他们唤进来……”
“遵命。”张校尉转身行出帐外,不一会儿,却是领着十五位营卫进来,其中却是有五人是为归真境,另十人至少也是固元境身手。
“这十五营卫,是末将挑选岀来随护三位身侧,与三位持盾挡箭之用,也望三位莫要嫌弃他们武功低下。”
“我等愿为少主尽微薄之力,望少主成全……”
“少主?”望着一齐躬身作礼的十五名营卫,洛逍遥一时惊疑。
正在此时,付长老踏步而入,望向洛逍遥叹道:“这十五位营卫原是通宝阁,中原各分阁中的箭卫与执事,当日通宝阁解散后,征得他们愿意,便是编入神虎营中。”
“日间赵将军寻属下商量……挑选出了随少主行事的一百名营卫,他们皆是来自原来的通宝阁,这十五人是为其中的精锐。”
洛逍遥心下一叹,望向十五名营卫,“通宝阁已为解散,诸位已是入职神虎营,日后莫再以少主相称。承蒙诸位不弃,洛逍遥在此谢过诸位……”
“我等愿为少主效力,望少主成全……”
十五名营卫却又是作礼齐声言道,洛逍遥但知推却不掉,不禁摇头苦笑。
付长老见状微微一笑,旋而一叹,言道:“属下但要随护身侧,想必少主不会同意,属下也自不作无谓之言……但若是遇有险阻,万少主不可强求行事。”
“付长老但请放心。”洛逍遥点了点头,“也望付长老、赵将军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