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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逍遥站在不远处一山洞前,见楚南风与萧慕云到来便举步过来见礼:“逍遥见过师父。”
楚南风看着场中对练的两个小孩,笑道:“才两个月多,小虎与常山的招式也有些模样,倒是难得。”
“那使拳的叫孟小虎,是华师父的关门弟子,另外一个叫常山,是武师父的关门弟子,昨日你随我去了村上,倒是没有见过,若按辈份……若按辈份,你与逍遥都要喊这两个小家伙为师叔了。”言语之中,举步向着十余丈处山洞行去。
“武师公与华师公二人外岀,不久便会回到书院,届时慕云你自会认识……”
萧慕云但见这山洞洞口高约一丈,宽六七尺,随着楚南风进了洞内,只见洞壁或凸或凹,洞中通道时宽时窄,行有十来丈,便见前面有一宽约三尺,高近六尺的石板门挡住去路。
洛逍遥趋步上前,挪开石板,眼前豁然开阔,便见一个宽十余丈,深三丈余的洞穴,洞顶怪石倒悬,左侧有一处似是通道,掩有木门,想是书院中人所制,右侧洞壁前放有几块矮石墩,地上有几张重叠着的蒲团。
“这洞穴是平常练气修习之处,那左侧木门后是个酒窖,藏着几位师公爱喝的美酒,哦,逍遥……慕云的身份万不可对院中任何人提及,尤其是小虎与常山……”
洛逍遥闻言略显惊讶之下,想是明白了楚南风言下之意,忙是点头:“弟子明白。”
楚南风望着一脸不解的萧慕云,便将救下孟小虎与常山之事略说一下,“当日为师北上接你师姑一家人时,路上便是遇见杀害常山、小虎父母的契丹兵马,从汾州取道南下,却是不知是何人所率之部……哎,若小虎他们知悉你是契丹之人,想是心中有所不快。”
萧雁北也曾与萧慕云讲过两军打仗,攻城掠寨的残酷场面,却从未提及寻常百姓的遭遇,此刻听得楚南风的讲述,心头自也震惊不已,“师父是何时救了小虎与常山两位师叔?”
楚南风略一思索:“八月初三之日。”
萧慕云长长呼的一口气,“弟子知道是何人所率之部了,未料到竟如此凶残,连寻常百姓都不放过。”
她知晓萧雁北是七月中旬率先领兵前去沁州,当从时间推断出不是自己父亲所率之部,紧张之心自是放松。
楚南风略感惊讶:“哦?你是如何知道?”
“爹爹领军前去援汉之时,府中曾收到燕王从幽州传来的信件,听爹爹所言是燕王推荐朔州的耶律宗武前去援汉,图个建功立业的声名,此下看来,应是耶律宗武所率之兵,寻常看他甚像一条汉子,却是纵容手下残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所谓兵祸正是如此,契丹……”楚南风本欲讲契丹兵所到之处烧杀抢掠,但想萧慕云是契丹人的身份,也自停了下来,转而道:“小虎与常山年纪尚小,遭此变故,自是认为所有契丹人都是仇人,日后与他们相处,恐怕你得受点委屈了。”
萧慕云轻声一笑:“他们是弟子的小师叔,受点委屈也无不可。”
楚南风见她如此开朗率真,心无芥蒂,大感欣喜:“好,绿依它日若是知道我帮她收了一个好徒儿,定会高兴不已。”
走到石墩前坐了下来,待洛、萧二人取上蒲团在身前盘脚入坐后,言道:“慕云你已习得玄元初经功法,想来领悟“太素心经”也并不难,为师传与口诀,你先记下……逍遥你也可参悟,参悟。”
洛逍遥与萧慕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自是凝神倾听楚南风讲解“太素心经”功法。马希兰与楚南风二人情至深处,平时相处之时,却也将自身所修功法相互交流切磋,而楚南风一直未将马希兰功法传授洛逍遥,自是有恐睹物思人之痛。
待到悬空寺一行后,听得悟真之言,隐隐觉得马希兰尚在人间,心境自与往常不同,当穆道承希望他能收萧慕云为徒之时,也就欣然答应,此下传功,自是将洛逍遥一并传授。
而在明月山庄听得穆道承对功法的一番见解后,楚南风心中也甚为认可,便将一千余字的“太素心经”功法讲与洛、萧二人熟记,却也不作细解。
“你二人都习有上乘功法心经,参悟太素心经比初学之人会少了许多困扰。但每种功法都有自己的要义奥理,須慢慢领悟,若有困惑可找为师询问。”
“今晨先到此为止,逍遥你带慕云去熟悉一下书院环境,哦,还有一事……”楚南风站起身子,望向洛逍遥,“有关你路上遇见常青青之事,也切勿对常山他们言及……哎,这小丫头此下生死不明,让常山知晓,恐生事端,倘若那药王谷的人寻到她,定会来书院告知,到时再告诉常山他们不迟。”
洛逍遥知他苦心,点头应道:“弟子明白。”
萧慕云便是向洛逍遥询问原由,当得知常青青的遭遇,心下一阵感慨,她与萧思温虽平时相处之间会有所争执,但二人之间实是兄妹情深,心想若是自己遇到常青青这种遭遇,萧思温定会不顾一切前去寻找。
心中料想常山也是如此,又想到常山兄妹与小虎父母皆丧命于契丹兵手中,虽是耶律宗武的手下,但毕竟也是父亲萧雁北的部属,心中顿生觉愧意,忖道,他日若有机会定要帮常山寻找常青青,转念此处,心头方自释怀。
三天后傍晚时分,楚南风与学院众人在厨堂中用饭之时,武望博与华千行二人却是踏雪归来,赵印山忙叫厨房袁伯将菜加上。
武望博与华千行但见多了萧慕云一人,皆感惊讶,听了楚南风的介绍,萧慕云忙上前行礼问侯,知是楚南风新收的女弟子,武望博意外之下却是一喜:“看来山长不仅武学精进,心境也亦大开,可喜可贺。”
楚南风微笑不语。华千行望了闵正华一眼言道:“行武这小子是不是又回村上了?明日叫他去山中打点野味回来,让我解解馋。”
“行武师弟,明天当值,到时就由弟子去与华师父打只山猪。”
华千行甚是喜肉,尤是野味之类,一年四季天天不断,想是与他修习体魄武道有关,闻言之下点了点头,转首对楚南风道:“山长,此次幽州之行如何?”
“有些变故,这柳宫文牵扯甚广,与契丹护卫府、侍卫司颇有关系,想要杀他,一时间倒是有些困难。”
武望博闻言眉头一皱:“哦,又是契丹护卫府……”扫了一下尚在用饭的一众学子,欲言又止。
楚南风猜想他有要事不便此刻言岀,便是笑道:“二位师父刚刚归来,先用点酒菜,等下到堂厅上再叙不迟。”
“好,先喝点酒热下身子,这倒怪了,久在山中不岀去,也不觉山中有多冷,到了汴京一趟回来,反倒觉得山中清寒。”
华千山呵呵一笑,“我看是武老兄出山一趟,眼见外面花花世界,找借口想离开书院吧,哈哈……”
武望博瞪着他一眼:“若非怕山长归来后担心,老夫倒真得想在汴京多呆几天。”
一柱香后,武、华二人与楚南风到了后院正厅中,落坐后武望博便道:“正华想必已告诉了山长,秋白请我二人去汴京之事了吧?”
楚南风点了点头:“可是查出原因?是何人所为?”
“未曾有线索。哎,我二人到了汴京两天后,那些昏迷之人尽皆死去。”
楚南风“啊”了一声,华千行接言道:“身上毫无伤痕,像是在熟睡中死去,那个发现之时已死去的契丹老者,是抱丹小成之境,只是右肩上中的一击,血液略有瘀结,自非是至命之伤,想是昏迷许久方才死去,我二人亦瞧不岀是何种功法所致……”
“我与武老哥便是叫上秋白,让他带路去了青龙山峡谷之中,到了打斗之处,却也看岀一些端倪,有一棵拦腰折断的树,应是佛门降龙伏虎之类的功法所致,自也推断此事应与佛家弟子有关。”
“青龙山附近一带寺院亦有几处,最为出名的是慈云寺,君贵便叫了巩县县令随我二人,以朝堂官员身份去了各寺询查,对过寺中册上僧人名单,是有些僧人身怀武学,但皆无有到明窍境之人。”
“那时老夫就想到了少室山诸寺院查探。若论佛门武学博大,当推少林寺为首,回了汴京,便是让君贵去请来了少林方丈慧智。”
“哎,不知是何原因,少林寺每月只对外开放三日,其余时间可算是封山闭寺,若非君贵身份,却是不易将方丈请去……“武望博抚着白须道:“那慧智方丈到了营帐中,见了死去的护卫,唱诺佛号也不言语,君贵问他可是瞧岀这些人的死因,却是言称无法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