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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山,四季洞。
躺在锦榻上的林夕已经选择了彻底摆烂。
有时候喉咙不舒服,嘴里腥腥的,她丢了个法术清洁一下就好。
不会再像当初一样,恨不得把温泉水喝干,洗漱干净。
屁股上的疼痛,好像也就那样,习惯了就好。
应劫身摆什么姿势,她也跟着摆什么姿势。
就像此刻。
依然是一身月白色道袍,嘴里咬着手绢,脑袋下枕着枕头,趴在锦榻上,被道袍包裹的翘臀崛起,眸中春意荡漾。
羞耻矜持这些,还是等过了情劫再说。
现在吗,就先这样吧……
直到胸前像是被火烧了一下,事情结束了。
那边发生了什么,她当然知道。
毕竟她不仅亲身经历过,天道的男女武打动作片里,还有更过分的。
她林夕堂堂渡劫大能,什么阵仗没见过?
……
……
“女人都是妖精。”
被窝里,云长生搂着林多多,轻轻咬了一下一下林多多的耳垂。
“别闹,今天发什么疯?”
“没发疯,就是有点感慨。”
“怎么了?”
“今天我哥找我要壮阳补肾功进阶版,然后嫂子找过来了。”
“然后呢?”
“我这才发现,两个一样大的人,嫂子看上去才四十多,我哥看上去快六十了。”
“……就这啊?”
林多多翻了个白眼,背过身不理云长生。
刚刚折腾的欢,转眼就骂她妖精。
呵,男人,tui!
……
……
年龄越大,总觉得时间过得越快。
三岁刚刚有意识有记忆的时候,一年是你记忆的全部,那是非常漫长,充满回忆的一年。
等到五六十,一年的时间只是你人生的六十分之一。
所以总有老人说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孩子大了。
转眼间,我们老了。
想要进阶版壮阳补肾功的云逸真的老了。
有了老年斑,吃饭碗都端不起来,需要人喂。
云长生和林多多,在外人看来,俩人也俱是白首。
从黑发到白首,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除非出了意外,否则普通人家,成亲了,就是一辈子。
白首的云长生与白首的林多多搬了个躺椅,在院里晒着太阳。
俩人窝在一个躺椅上,嘀嘀咕咕,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旁边还有两个躺椅,上面躺着余鱼和云逸。
两双混浊的眼,看着窝在一张躺椅上嘀嘀咕咕的云长生俩人,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余鱼和云逸对视了一眼。
大概意思就是,我们要不要试试?
云逸点头,试试就试试。
俩个拄着拐的老人想从躺椅上起身。
“老头子,还行不行了?”
余鱼嘟囔了一句,看着连路都走不了了的云逸,叹了口气。
“当初第一次行周公之礼时,就是我主动,现在还要我主动。”
从前说出来就令人觉得面红耳赤的话,如今人老了,面皮厚了,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
犹记得泼辣嫂子因房里的事,被梨娘说的面红耳赤。
“一点都不知道主动。”
余鱼拄着拐缓缓朝着云逸走近。
一脸老人斑的云逸也不在意,看着走过来的余鱼,一直在笑,嘴角滴落着口水。
终于,俩个白首的人相拥。
“后悔吗,娶了我这么个泼辣刁蛮的。”
“我当初将你拐进了山里,本该锦衣玉食的你随我吃了好些年苦,却从不问缘由,要后悔,也该是你后悔。”
像是回光返照。
这些年一直话都说不利索的云逸,今天说的特别畅快。
这也是他们在人间留得最后一句话。
两句腐朽的身体相拥,白首不分离。
余鱼的身体本该还有几年可以活,但是她怕她的丈夫,黄泉路上孤单啊。
天上的灵魂在消失前,看着对他们眨了眨眼的云长生,云逸笑了笑:“你小子,藏的够深。”
余鱼也笑了笑:“辛苦了,多谢。”
这些年,这两人估计暗地里对他们照料颇多。
下方。
家里终于还是发现了俩人的逝去。
云归尝试将相拥的俩人分开,却没能成功。
“就这样下葬吧。”云长生说道。
这是俩人的遗愿,愿来世再做夫妻,愿生死不相离。
说完后,一滴泪从云长生眼角滴落。
水滴在青砖上飞溅。
元婴彻底变得和他本人一样大,最后消散,与他的肉身相融。
“娘子,你有来生吗?”
或许是觉得不甘心吧。
从前以为一辈子很久。
现在却想试着,到底有没有办法挽留。
云逸走了,与云逸一同出生的云长生自然也快了。
俗事了却后,林多多还剩几十年的时光。
然而话语落下,迎接他的,是长久的沉默。
“好好好,我以后不问了。”
“这里的牵挂越来越淡了,挑个好点的日子,就走吧。”
“下雨天太潮,下雪天太冷,暑日里太热,如今这样,刚刚好。”
“嗯。”
怀里的白发妇人点了点头。
“把凌霄那丫头喊回来,这丫头野疯了,大伯死了都不知道。”
“嗯。”
“那就这样吧,剩下的时间,我想多陪陪你。”
“操办完大哥的事,再操办你我的事,怪累的,要不一起算了?”林多多忽然提议道。
云长生:“……?”
“一天死四个人,会不会太晦气了点?”他皱了皱眉。
“我们两的年龄,算是喜丧。”
“那好吧。”
俩人缓缓闭上了双目,意识沉沦进了无尽的黑暗。
躺椅上只留了两个相拥的很紧,很紧的老人。
终是曲终人散。
云长生写了几十年的字画,到他死的时候,这些字画挂满了灵堂。
一个青年模样的人看着满堂字画,想着要不要去守着墓,不然被那叫云归的小子全给烧了,那就太浪费了。
一片哭声中,四个老人被埋进了土里。
旁边是梨娘和云老爹,再远一点的地方,埋的是云家其他先人。
当初山上的人,全家又一次团聚了。
不知道云老爹有没有在黄泉路上等到梨娘,不知道云逸和余鱼是不是相携着走过了奈何桥。
不知这世间,到底有没有轮回。
“云朗,就是这里了。”
一群人在云长生的墓旁边撅了个土坑,埋下了一套青衫,一把长剑,一具尸骨。
最后在墓碑上题的,是云朗之妻,云容氏。
她或许叫容羽,可能叫容小羽,可能叫容羽儿。
过了这么多年,这里认识她的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也就没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了。
【给,羽弟弟,吃,吃了就不饿了。】
【羽弟弟呦,和小姑娘浪迹天涯,多浪漫的事,我们两个怎么混的这么惨?】
【别怕,快跑,跑快一点,我拦着他们。】
【没事,小伤,羽弟弟啊,你可千万不能死,不然我一个人可就太孤单了。】
【都说了,我吃过了,吃过了,肚子叫是因为吃太饱了。】
【你怎么这么笨!大冬天的摔进水沟里,找死啊!】
【好好好,看了你的身子,就要娶你,不骗你的,赶快洗,不然染上病,我真就只有一个人流浪了。】
【云朗,骗子,大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
【大骗子!大骗子!大骗子!】
那个冬天里,云长生遇到了林夕,他把林夕敬若神明。
那个冬天里,没有云长生的一路照料,被取笑为羽弟弟的女孩早就死了。
她同样把云长生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天神。
如果没有林夕醉酒后的调戏和承诺。
如果没有云长生嬉笑时的承诺。
云长生会一辈子敬着林夕。
羽弟弟也会一直把云长生当哥哥,当长辈。
醉酒的林夕和嬉笑时的云长生,或许都在很认真的说,或许想着这样一辈子也好。
到后来啊,他们都把这承诺给忘了。
林夕一脚把云长生踹走,任其飞了三天三夜。
云长生娶了林多多,把当初认真憧憬的未来当成了玩笑。
当时只道是寻常。
……
……
“云容氏?”林多多看着墓碑上的人名,想了想还是默认了。
这里姓云的这么多,还不许人家取个云容氏的名字?
至于云朗之妻?
这里哪里有云朗?
只有云长生!
抚摸着墓碑,她目光逐渐变得深沉,恍惚间,墓碑里的人好像变成了云长生。
如果没有情劫,本体会在几百年后飞升而去。
云长生会如何?
是自囚镇魔洞斩了心魔,还是会死在镇魔洞里?
到时四季山上会不会有一个墓碑,写着林夕之夫,云长生之墓。
他肯定会小心翼翼,把墓碑藏在无人的角落,害怕暴露后有辱师门。
也可能还是傻傻的写了个林夕之徒?
就算现在心魔尽去,难道真的就可以放心了吗?
想到这,林多多心脏颤动的速度忽然变快。
她无法想象那种画面。
她能接受俩人各自安好相忘于江湖,但绝不能接受云长生身死!
他必须飞升!
他一定要飞升!
他一定不能成为另一个羽弟弟!
看着墓碑林多多沉默了很久,眼神忽然变得凶狠,像是一个护崽子的母虎。
“我不知道与你融合后,会不会变得与你一样,求仙问道大于一切。”
“我只知道云长生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她的修为不能寸进!
她不用求道!
她只有云长生!
轰隆隆!
天上风云大作,雷霆滚滚。
紫色的火舌在黑云中吞吐,穿着月白色道袍的少年执剑,将雷劫一剑剑斩碎。
少年的根基很稳,那对修士来说畏之如虎的雷劫,应付起来只是稍显吃力。
像是想起了什么,劈着劈着,他拿出了一枚玉简。
师尊好像说过,要是渡雷劫时还有余力,那就试着在雷劫中修炼。
他看了眼玉简,放下了剑,任由天雷劈了下来,不做抵抗。
“呼~好疼好疼。”
“师尊真的没有在开玩笑嘛!?”
想起那位自切二两肉的太师尊,云长生觉得不能丢师门的脸。
在雷劫中疼得大呼小叫,但终是没有抵抗。
最后被活活劈成了一块黑炭。
好在雷劫结束后,那块黑炭最终还是活了过来,少年眨了眨眼,将全身的焦块抖掉。
“所以说劈着劈着就会习惯,这绝对是师尊在忽悠人。”
他换了身衣服,降落到地面。
“娘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
林多多将墓碑掩去,却忘了云长生现在已是化神,不能再被她随意欺骗了。
想起来后,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女孩一样,低头看着鞋面,嗫喏着不敢说话。
“云容氏?”
“嗯,她等了你很多年,在屋顶上。”
“羽弟弟。”
云长生摸了摸墓碑,没有再说话。
许久后,他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接下来几十年,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吃你想吃的东西。”
“你不怪我吗?”
“你让我如何怪的了你?”
“嘻。”林多多笑了笑,很开心,为了这个男人,她做什么都愿意。
“还不行,还要再去一个地方,那是每个隐仙都会去走一遭的地方。”
说着,她忽然撕碎了空间,那枚在虚空中流浪的戒指,不知何时来到了此处。
“你不是很喜欢这些东西吗?用这些,再用合欢宗的方法,让我的身体离不开你,永远都离不开你!”
“林多多,你犯了什么病!?”
“我没犯病,我只是想下辈子早点找到你。”她忽然变得羞涩,语气循循善诱。
“林多多,你别骗我了,你没有来世!”
“没有!”
……
……
“醒来,痴儿。”
一个背剑的道姑一指点在一个青衫剑客的眉心,灵光在闪烁。
“师尊。”青衫剑客在灵光中徐徐醒来,眼里还有些恍惚。
“放下了吗?”
“师尊,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