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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秋山当即觉得这和珅当真是拦路的,怪只怪这运气不好,不知道为什么那运米的队伍又不走了,看得洛秋山火大,当即狠狠地给和府里头众人记了一笔,洛秋山便直接下了马,也懒得管马怎么样了,快步横过街道,便向着隔了几条街的王杰宅子走去。
背后,刘全儿将自己那帽檐一掀,嘿嘿一笑,“我家夫人当真神机妙算。”
方才他们来的时候便问了那张婆,在知道陈喜佳问过张婆话之后,冯霜止就准备了这一手,正好米铺运粮,便直接改道从这边走,遇不上还好说,若是遇到了什么人,那就真的是撞了大运了。
没有想到,还真的让他给撞见了。
跟着和珅混的刘全儿,早就将各家谋士的名字和脸记了个完全,远远瞧见洛秋山过来,便直接招呼着运米的粮车慢点慢点,果不其然,洛秋山在那等了半刻钟没过去,便只能弃了马走。
想到这倒霉的洛秋山,刘全儿就心情很好地砸了咂嘴,将那缰绳一扔,翻身下了车辕,拍了拍店里伙计的肩膀,道:“事儿完了,你们快些走吧,别挡了人家的道儿。”
伙计们那才是纳闷,方才这刘管家还让慢点,现在又嫌他们挡道了,不过刘全儿是个管事儿的,他们只能照做,很快便将运米车队带走了,聚贤楼前又恢复了一片繁华。
那弃马徒步的洛秋山几乎是一路跑着去王杰府的,这账本实在太过重要了,几乎是整个江南官场贪污的证据,若是拿到了手,便是掌握了整个朝廷的命根子了。
洛秋山想也不想便直接推门进去了,那婆子在门边上,被他吓了一跳,“怎么又来一个?”
又来一个?
洛秋山当即寒声道:“里面还有人?”
那张婆今天被吓得不清,忽然来了个漂亮夫人,对着自己一通逼问,回过头才知道那便是王杰说的和夫人,现在张婆还沉浸在遇到贵人的震骇之中没回过神来,想着这和夫人怎么一副活阎王的脸,哪里想到这立刻又来了一个阎王脸?唉,阎王脸的王杰认识的都是阎王脸……
张婆愣愣道:“和夫人……”
洛秋山一想之前陈喜佳说的话,他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也知道这东西原本是王杰准备交给和珅的,看样子这和珅跟王杰反而是一党的了。
他知道事情紧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私闯旁人的宅院了,便直接进去了,到了那书房前面,瞧见里面有灯光,便直接一推门。
此刻冯霜止左手拿着装满了油的油灯,正将那柜子抽开,便露出里面被一块麻布包裹着的东西,隐约之间露出蓝色的一角封皮来。
洛秋山远远看着便是心头一跳,账本!
他走上去便要抢那东西,位置是对的,东西也是对的!
冯霜止喝道:“你是何人?”
洛秋山脚步一顿,却沉默一阵,而后继续逼上前去,“王杰大人出事,夫人一介女流之辈不便待在他屋里吧?当初我与王杰大人都是江南的人,知道他是陈宏谋的谋士,现在他出了事情,通知了我来帮他,夫人——”
话忽然之间没能说下去,冯霜止伸手摸向了那抽屉里的本子,在洛秋山还没走过来之前便直接将它抓在了手中,同时左手举着的油灯一晃,便道:“你过来,这账本便没有了!”
洛秋山走不动了,只眯着眼睛,用那危险的眼神看冯霜止。
冯霜止眼底也露出狠色来,只是她比较镇定,便道:“我听说这东西很重要。”
洛秋山生怕她做出什么来,这个时候只能稳住她:“和夫人还请冷静一些,这东西对我们来说都很重要,王杰大人说不定还要靠他救命呢。”
这个时候,冯霜止似乎忽然之间被这样的一句话给诱惑住了,王杰没事儿?
然而只是在这一愣之间,洛秋山已经冲上来抢她手中的东西了,冯霜止虽是猝不及防,却也急中生智一般,便将那东西往远处一扔,忽然之间发了狠一样,将那油灯里的灯油一泼,全浸染了那账簿,而后灯盏一扔,便将那落在地上的账本点着了。
这浸染了灯油的东西烧得多快?洛秋山着了急,便想要上去抢那东西,此刻却听冯霜止在他身边道:“你既然要算计我,那便大家都得不到的好,刘全儿——拉住了他!”
刘全儿这时候正好过来,便几下制住了那洛秋山,哼声道:“小子,敢对我们夫人下手,胆儿还真肥。”
冯霜止却在刘全儿制住那洛秋山之后,快步走过去用东西将那火给搭灭了,这时候再捡起那账本来,却已经完全面目全非,烧了个干净,就剩一点书脊上的架子了。
洛秋山一看,差点一口血吐出来,眼看着账本就在眼前,竟然被这女人……和夫人!
冯霜止也是叹了一口气,道:“若不是这人坏事……唉,可惜了……”
言语之间,也很是惋惜,很显然,冯霜止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她将那烧毁了的东西扔下,整个地面上是一片狼藉,只有一点火星了,屋子里暗得厉害,便听冯霜止道:“算了,刘全儿放开他,这事儿得另找办法了,我们回府。”
“是。”刘全儿狠狠地瞪了这洛秋山一眼,才将他放开了,站到冯霜止的身边,护着冯霜止走了,出门趁着夜色往那小轿上一坐,便回府了。
洛秋山恨得直接一拳砸在门框上,浑身杀气地回了春和园,要找福康安说这事儿。
福康安也的确是回来了,刚刚坐下来才喝了茶,便见自己最得力的谋士回来,一脸的郁结之气,他奇道:“你怎么了?”
洛秋山咬牙切齿:“和珅,不,和珅他夫人!那个女人,她坏事!”
福康安哪里想到一回来就听到冯霜止的消息,他皱眉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于是洛秋山这才将事情原委道来,从陈喜佳给自己的消息,到自己一路上遇到的那倒霉的运米的队伍,再到去了王杰府之中的情况,说到最后,洛秋山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那账本便被那女人给一把火烧了!我——”
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背过气去,洛秋山过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来。
只是福康安久久没说话,洛秋山总算缓过来了,便问道:“三爷,怎么了?”
福康安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却沉声道:“你中计了。”
“……什么?”洛秋山还没反应过来。
福康安叹了口气,又头疼了起来,这下麻烦了。“你去的时候遇到的运米商铺是哪家的?你进了王杰府看到的又是谁?你都说了那桌案上摆着一幅字,柱子上挂着匾,放着一根绳索,却还要中人的计……不是你不够聪明,是她太聪明。”
洛秋山忽然僵硬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一下从他脑海之中倒带过来,便越加清晰,他几乎毛骨悚然,回想起那和夫人漂亮的脸和那脸上曾有过的种种表情,几乎是一瞬间就浑浑噩噩了。
账本?
……账本……
现在情况忽然之间就反转了,福康安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若是账本落到了冯霜止的手里,冯霜止要怎么走?还有,冯霜止是怎么跟王杰搭上关系的?或者说和珅是什么时候搭上的?是早就有了这样的关系,还是在弹劾陈宏谋之后才有的……
他挥了挥手,让洛秋山走。
洛秋山出去了,站在外面很久,重新去了王杰府,冷着一张脸,让那张婆滚开,重新进了王杰的书房,便瞧见那放在书桌上的一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而后看向那柱子旁边的一根吊下来的绳索,他走过去,便这样一拉,却只是将这柱子上挂着的竖匾拉歪了一些。
他咬牙,直接将这竖匾翻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角兴许是因为扯得太急,而留在缝隙之中的纸片……
当真是那账本。
洛秋山自诩聪明一世,却不想如今被一个女流之辈算计了个死,只觉得像是被人迎面一巴掌摔在脸上,顿时就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