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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街坊继续说,这个孩子自从那次在电影院里面被吓哭了以后,他的家长就向这群街坊打听过,后来有人说是撞了邪,于是常常都请道士到家里来给孩子化符水驱邪,所以这些情况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道士说孩子撞到的是个女鬼,这点跟胖哥说的完全一致,但是道士对那家人说这个孩子是因为天生带天目,所以才会看到,要等到孩子10岁以后天目不加训练自己退化,才能渐渐看不见。
从这个道士的说法看来,这个道士还是有点道行的。街坊接着说,但是那个道士的手法确实有点奇怪,经常给孩子做法的时候,孩子都会大哭。除此之外,街坊说的话都是些他自己的意见了,什么从小不好好带孩子让孩子自己乱跑一类的,完全不足以作为参考意见。街坊说了一阵后突然嘴巴一厥,指向胖哥,问我那是你朋友吗?年轻人当心哦,这个人前几天还来我们这里偷东西。
我干笑几声说其实你们误会了,是因为他很好奇才来看的。也懒得多解释,我渐渐退出了他们的话题,重新走到胖哥的身边去。
我把街坊们的议论转身给了胖哥听。顺便说了说他是贼这件事。胖哥无奈叹气了一声,我宽慰他,别灰心,谁没有个行差踏错的时候,改过自新,就是好人。
这句话的代价是屁股上中了一脚。
于是我跟胖哥说,现在时间还早,人还没有散去,趁现在我们去找一下那个小孩家吧,直接告诉他们家人我们的来意,并且告诉他们我们不收钱,他们应该会知道什么就告诉什么的。
胖哥答应了,于是我和他走到了电影院旁边的筒子楼里,根据之前那个街坊告诉我的楼层,找到了那家人。因为很好辨认,整个一层楼,只有那家的门上贴了黄色的道符,还挂了面镜子。
我敲门,开门的是个看上去30出头的女人开的门,她问我们干什么,于是我按照之前和胖哥说好的,直接告诉了她我们的来意,这时候她家男主人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把我们迎进了屋。
坐下以后,我开门见山地问了这个男人,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他说孩子其他倒还没什么,就是有时会莫名其妙地哭或者笑,问他什么也不说,道士来了就说是邪还没退,他们又不懂这些,于是就只能在旁边干着急,除了这个现象之外,孩子别的没什么异常。
很多和我一样刚为人父母的朋友都会发现,孩子经常会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笑起来,看上去十分可爱,于是老人家们常常会说,这是送子观音在逗他。但是很多孩子望着一个地方莫名其妙地哭出来,就可能要稍微注意一下,因为中国有句老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初生的孩子,如果是因为什么被吓哭了,那一定不是好事。
不过这倒也不难解决,将大蒜捣成糊糊状,涂一点点在孩子的眉心和下巴上,然后把孩子的手心摊开,家长作势要打孩子的手心,但是不必真打,轻轻碰一下就好,这样一来,大蒜泥涂上后起初虽然可能有点热辣辣的,但是等到这个感觉褪去之后,孩子就不会再莫名其妙地被吓哭了。
民间的办法,在最关键的时候往往是最管用的。
我告诉那家男主人,带我去看看孩子,如果孩子是因为看到邪,用我刚刚的方法就不再会看到了,5岁以前都能够有效。但是如果孩子不是看到邪而是撞邪,那可能我要想法从孩子口中知道点什么,才能帮上忙,解铃还须系铃人嘛,从现象分析原因道士既然已经这么做了但是没有结果,倒不如换个方向,直接从根源下手。
男主人答应了,他把我们带进了他们夫妻的卧室。他告诉我,房子很小,而且孩子也还小,就没有单独给孩子分一间房。进屋后我看到,那个孩子正坐在写字台前专心的画画,看上去比较瘦小,但是孩子的稚气显得还是十分可爱的。我走上前去,想找个话跟孩子逗逗,看能否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瞟眼间,看到了他正用蜡笔画在纸上的画。
对于一个不到5岁的孩子来说,除了我要说一下他的确比我画的好以外,那幅画的内容让我很是差异。画中是一个女的,边上是花花草草,在女人的远处,有一个看上去很像是火车头的东西。于是我机敏的大脑又开始飞速旋转,联想起先前胖哥告诉我的这附近有铁路,这小孩撞到的是女鬼等,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这个孩子画中的女人就是那个他撞见的女鬼。而且这个女人是被火车撞死的。
假设自然可以随便乱下,如果需要求证,还是需要这个孩子自己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逗他,他都不肯理我。无奈之下,我又做了一个非常悲痛的决定。我摸出皮包,取出里面的钱,我问他,小朋友,你知道哪张钱最大吗?他看了一眼,指着那张红色印有毛老师的说,这张。
现在的孩子确实比我们小时候有经济头脑,你长大一定能够当个科学家。
然后我告诉孩子,叔叔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问完了以后叔叔就把这张钱送给你好不好。他双眼看着钱,然后很认真的点点头,说好。
我知道,这样的方法太烂,孩子不能让他过早的对金钱产生兴趣,但是请原谅,为了救助这个孩子,我也是无奈之举。庆幸的是这招非常有效,看来他父亲肯定很少给他零花钱,即便是给了,也绝对没给到100块。于是在我手里的100块钱,对孩子来说成了他生命当中第一个天大的诱惑。
我开始问这个孩子,你画的画是在说什么呀?他说是一个阿姨在过马路。我想他指的应该是铁路。我又问他,为什么你要画这个画呢?他说他听阿姨讲的,我说哪个阿姨,他说就是画上这个阿姨,我问他你在哪里见到这个阿姨的,他说电影院。
非常好,跟孩子沟通,只要撬开了他的嘴,比跟大人容易得多。
我问他,那个阿姨是怎么跟你碰到的呀?他才开始跟我说了那天在电影院里发生的情况。以下的内容是由儿童翻译十四老师翻译的。
小孩说,那天他跟伙伴捉迷藏,自己躲进了电影院,看到电影院里面什么都没有,地上有一大张朱红色的舞台幕布,还有一排联排的凳子。他就躲到凳子下面,不让其他孩子找到,想要进到凳子下面,只有一个入口,就是我们坐下后脚的位置的豁口。但是当他躲进去后不久,渐渐适应了里面黑暗的环境,也就渐渐能够看清一些东西,于是他发现有一个阿姨从椅子座位上倒挂着头,头发垂到地上看着他。孩子没见过鬼,没看过鬼片,所以他的概念里这并不是吓人的。他甚至还问那个阿姨,阿姨你也在跟人捉迷藏呀?那个阿姨对着他笑,招手叫他出来,他爬了出来以后,站在阿姨跟前,接着他听到了一阵汽笛的声音,就看到阿姨被什么东西给撞飞了,那汽笛的声音很大很刺耳,阿姨被撞了以后变得满脸是血,孩子先是被汽笛声音吓到,因为他家就住在这里,火车的汽笛声他是知道的,而且看到阿姨脸上的血,他也知道流血是很痛的,所以才被吓到,然后就跑开了蹲在角落里哭,然后那个阿姨看到他在哭,就慢慢坐在那排凳子上,然后慢慢又消失不见了。
听小孩讲完到我完全理解他的意思,这个过程是非常吃力的。于是我从他的话里基本上能够断定了我的假设,这个女鬼,是一个被火车撞死的人,至于为什么出现在电影院,目前还暂时不知道。
我接着问孩子,那为什么你常常无缘无故的又哭又笑呢?孩子说笑的时候是因为他能看到那个阿姨在对他做鬼脸,逗他。哭的时候就是看到那个阿姨又被撞飞了,然后满脸是血。
于是我明白了,这是所谓的“死亡残像”。
“死亡残像”跟之前隧道里的小女孩差不多,她在特定的时间,会重演一次,重演的内容,就是她死去的那一瞬间最直接的状态。这是很残忍的,但是通常因为车祸等意外死亡的鬼,在上路的时候是有“优先权”的,而电影院里的这个女鬼选择了留下来,这说明她心里绝对是有放不下的执念,如果能够找到这个执念的源头,说不定就能解开它心里的积怨,从而让她上路。而且从刚刚小孩说的情况来看,我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这个女鬼带有恶意,如果是恶鬼,孩子绝对不会安然无恙,她更不会要来逗孩子笑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谁说的鬼一定是害人的?它只是存在于我们的世界里而我们大多数人看不到而已,离开一个自己万分熟悉的世界本来就不是件简单容易的事情,它们大多数仅仅只是迷路,它们需要的也仅仅只是有人能够带着它们,走到自己的路上去。
出了卧室,我告诉那家男主人,我说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会尽力让孩子回到正常的。接着在他们的感谢中,我和胖哥离开了他家。
下楼以后,我拿着罗盘,在电影院附近走了走。罗盘里显示鬼就在电影院里,不过并不强,所以应该很好解决。
我再次走到那群聊天的街坊中去,这次我特意带上了胖哥跟我一道。这么一会时间,那堆聊天的人已经换了好几个了。我向他们打听电影院相关的事情,一个街坊告诉我,这个电影院是九几年才废弃的,还不到十年,当初拆掉了所有的椅子准备拿去卖掉,却有一排椅子怎么都卸不下来,工人说钉子打得太牢实,也就放弃了,厂里的领导也觉得剩一排就剩一排吧,等到今后要拆这个房子的时候,再一起拆也就是。于是就没管它,就此锁上了门。于是我知道,那个椅子一定不是拆不下来,而是有种力量在阻止他们拆下来,就如果那股力量阻止胖哥进到电影院里去一样。
我又问街坊,厂里是否有人曾经不小心在对面铁路被撞死过?我看这个街坊50多岁的年纪了,住在这里应该都是些老职工,死人的事是大事,如果当时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一定是知道的。果然他告诉我,有一个,当时才分配到单位不久的会计。单位给她分的宿舍就在厂子的那边,要过铁路。说着他朝着铁路那边的方向一指。他接着说,那个女孩死后的第二天,厂里就有人说头天晚上才看见她在电影院看电影,肯定是晚上回家过铁路的时候,被撞死了。当时是他男朋友送她回去的,她男朋友可真不是个东西,看着人被撞死了,吓得自己跑掉了,再也没看到过了。
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串联起来了,我也因此而寻找到了答案。女会计的确是看完电影后回家途中被火车给撞死,而男朋友的抛弃成了她流连的执念,电影院是她在世的时候最后一段快乐记忆的地方,于是多年来一直未曾离去。
知道原因以后,我心里有点郁闷,对女会计的男朋友不由得深深鄙视,实在是因为现在已经没人找得到他了,否则我一定要好好给他点甜头尝尝。
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当晚我就在胖哥家里住下。他家也并不大,我也住过不少回。但是每次住在他家的时候我都是大醉酩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白天了。但是那一晚我却清醒异常,就自然免不了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我这样一个没谈恋爱的青壮少年,实在是非常难受。
第二天一早,胖哥开车我们先去了趟华岩寺,买了好多香烛纸钱,我还顺便扫了很多香灰。回到厂子里,大多数人都已经上班去了,剩下的都是带孩子的老人们。我给孩子家的男主人打电话,要他抽空过来一趟。于是等到他来了以后,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又一次很不厚道地夹断了电影院门上的铁链。我告诉男主人,待会香熄灭的时候,你就好好对这里的鬼魂说,放了你的孩子,早点超生去。记得要虔诚,要谦卑。
我用红绳把那排椅子里里外外缠了一圈,在正对椅子的空地上,用从花园里挖来的泥土磊了个小堆,点上香烛,开始一边念咒文,一边烧钱纸,一边还盯着罗盘。我刻意反复念咒,直到香烛即将熄灭,看到罗盘有所动机,于是递眼色给男主人,他开始按我的办法虔诚地告诉这里的女鬼。
我无法知道她的姓名,我只知道她是一个会计。所以我一直在念叨中,默默祝她安好。希望她能安心上路,去属于自己的美丽世界。
一切结束之后,我亲手教了孩子的父亲怎么炼制红绳,并把从华岩寺弄来的香灰给了他一些。我告诉他,红绳只能给自己的亲人,其他的赠与,都是只有纪念意义而已。要他给孩子做一根,再找个铜钱做成脚链,给孩子带上。
他坚持要给我们钱,我们拒绝了。对于这样一个看上去并不富裕的家庭,若非为了自己的孩子,钱这东西是不会随便乱用的。
离开那个厂子的时候,胖哥问我,要不要留下来,晚上一起喝喝酒?我说算了吧我可不想再在你家睡一晚,然后听到些不该听到的声响。他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准备给我一记飞踢的时候,我已经提前跑远了。
小胖娃,要不是看在我打不赢你的份上,我早就打你了。
连续累了两天,回到家里,关掉手机,倒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