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意料之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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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鸡儆猴?

范其昌念头一转,计上心来,“刘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永贵微微颌首,“你我兄弟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范其昌故意叹了口气,不无忧虑地说道,“刘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凶手是王腾,那又该如何是好?”

刘永贵脸色大变。

是,就算王腾劫了庄院,没有证据,刘永贵又能拿王腾如何?

长久以来,刘永贵只是纠结着要如何找寻凶手,如何确定王腾就是凶手,却忘了这最本质的一点。

要知道,王腾可不是人人拿捏的肥羊,而是手握重兵的大明参将,别说是刘永贵了,就连阿巴泰、阿济格都讨不到好处,刘永贵又能如何?

为了一个刘家庄就搅得数万人马大混战?

连刘永贵自己都觉得不现实,“难道就这么算了?”

刘永贵的语气中饱含着浓郁的不甘以及愤恨。

范其昌拍了拍刘永贵的肩膀,嘴里道:“自然不能这么算了,只是时间仓促,我们必须向世人宣布,我们已经找到了凶手,凶手就是为非作歹的草上飞。”

刘永贵深吸一口气,明白了范其昌的意思,可是,他依旧心有不甘,“那王腾呢?”

范其昌低声说道,“王腾那里暂且不去管他,紧要的是,明天先去寻些马匪宰了祭天,就说他们是草上飞的手下,这样一来就可以把此事掀过去了,等过了风头,我们再慢慢查询线索,如果真的与王腾有关,那么新帐旧账一块算”

刘永贵犹豫了好半晌,方才颌首道:“好吧,听你的,不过叔父那里还需要你我兄弟二人去劝慰一下。”

范其昌微微颌首,道:“这是自然,出了这档子事,应该让叔父出口恶气,不然要是他心里面有了疙瘩,这可就不妥了。”

没多久,范其昌与刘永贵便结伴寻到了刘文泽。

刘文泽虽然年岁大了,可脑筋却活络的很。

刘永贵把其中的厉害略一讲述,刘文泽便应诺下来。

叔侄三人统一了口径,无论是在内外,就说此次事情是草上飞做的,与他人无关。

翌日一早,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便传扬开来。

三日前劫掠刘家庄的凶手终于揪了出来,原来竟然真的是草上飞做的好事。

草上飞这等凶名再外的豪杰早已经为乐平乡民所熟知,据说此獠还与塞外的建奴厮杀过,麾下兵马极为强盛。

如果是他的话,当日里刘家庄遇劫的事情似乎也就说得过去了。

也只有这等兵强马壮、训练有素的贼人才能够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将近千石粮食悄无声息地运出去,藏匿起来。

消息传到王腾耳中,他倒没有显得太过惊异。

眼下,乐平局势微妙,王腾这个外来户带着强兵而来,摆明了来者不善,而本地的世家豪族也在首尾两端间摇曳不定。

到底是与王腾作对到底,还是说趁早投靠?

乐平境内的绝大多数利益都已经被刘、范两家瓜分了,剩下来的一小部分利益却要分给十多个家族。

之前,没有王腾的时候,众人被压制惯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此番,王腾这条过江强龙让众人看到了浑水摸鱼的希望。

刘永贵照应的刘家又怎样,还不是被草上飞端了个宅院?

王腾与刘永贵的战争,其实在广灵军进入乐平境内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这一日,广灵军终于离开乐平,往蔚州而行。

王腾一走,原本就因为米粟事宜很不爽利的一众军将、衙役,在有心人的撺啜下将乐平县衙团团围住,他们虽然没有作出多余的举动,但饶是如此,还是把衙内的官吏骇的心惊胆战。

要知道,如今天下大乱,民心思变,若是麾下乡民聚众谋反,即便事败了,成功镇压的本地官吏也定然逃脱不了朝廷的责罚。

在这样的情况下,衙内的县令苗木风却稳坐钓鱼台。

即使忠心护主的奴仆一遍又一遍地赶来报信,恳求县尊从后门遁走,可苗木风依旧不动分毫,他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去城外求援的苗大回来了吗?”

苗大是苗木风麾下武艺最高强的奴仆,半个时辰之前,在衙役、乱军堪堪将县衙围住的时候,苗大就拿着苗木风的亲笔信出城直追广灵军。

换言之,苗木风之所以稳如泰山,就是因为他料定了王腾不会坐视不管。

苗木风猜的没错,王腾在看到书信之后,第一时间就抽调人马奔赴乐平城。

信上的大印做不得假,虽然内容寥寥无几,甚至没说出什么恳求的话来,然而,对于苗木风,王腾却不得不救。

一方面,因为苗木风刚刚为大军提供了近百石粮食,而乱军生事,也正是因为这粮秣引起的。

倘若王腾坐视不理,定然会给他人留下一个过河拆桥,冷漠无情的印象。

另一方面,王腾也需要借助乐平城向乐平境内的一些家伙展现出自己的实力,或者说,威慑力。

老虎潜伏的太久了,如果不下山捕杀猎物,动物们就会忘记了老虎的淫威。

一路行来,王腾虽然斩杀了不少贼寇,凶名在外,可对于乐平的乡民来说,王腾只是一个停留在传言中的名字,并没有人见识到他麾下强军的厉害。

时间仓促,王腾并没有带上多少人马,他只是跟周遇吉一道,领着五百骑军直往城门而去。

说来也巧,今日轮值的城门校尉又是上一次王腾的老冤家程丘。

对于城内发生的事情,程丘也是知情者,甚至为了防止广灵军从旁干预,按照刘永贵的吩咐,他早早地闭上了城门。

乐平城内有守军一千两百人,除却守城的四百人之外,剩下的八百多人都到了县衙,与衙役一道去讨要钱粮了。

在这些军将、衙役眼中,县令苗木风不过是个流水的官儿罢了,而真正掌握乐平大权的却是刘永贵以及他背后的本地豪族。

苗木风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但刘氏一族却万万得罪不得。

正是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本地的军卒、衙役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几乎没做什么犹豫便齐齐聚在县衙门口,他们早已经得了消息,知道此次有刘永贵、范其昌为他们撑腰,因而,一干人等并没有半分惧意。

不过是一个县令罢了,一旦事发了,他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有胆子报复?

况且,苗木风在乐平城的这几年里,早已经威严扫地,没有半点“大老爷”风范,跟这样的官爷对上,众人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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