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请为我积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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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咖啡,她不看左城的眼,像极了胸有成竹的商人,无人可知,她掌心沁出的冷汗。

左城唇角紧抿,眼潭幽深得让人生寒,启唇:“只要能给的,都可以。”

感情自然是不能给,不需明说,两人心知肚明。

假戏真做……这筹码很好用嘛。关昕松手,一手心的冷汗,悬着的心缓缓安落了,然后又揪紧了,有点发酸。左城退步了,她赌赢了,可是只觉得荒诞,苦笑玩味:“真是一点机会也不给。看着左城的眼,她似笑非笑,很想知道,你要是真的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一种近乎疯狂的想法蹿上心头,很快肆意地驻扎滋长:不要有那样一个人,能得左城钟爱。

佛家总说这世上有那么一类人,能颠覆*,掌控生死,而这类人注定比旁人淡薄无情。关昕想,左城大概就是这类人。

未然,左城是这么回答的:“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他没有否认,甚至没有沉默,竟真有这么一个人。似乎有什么在心头破裂得一塌糊涂,细碎扎得生疼。关昕嘴边笑意僵硬了,张了张唇,只吐出两个字:“也是。”

江夏初……莫名其妙地,她脑中闪过了这么个名字,然后被她不知所以地忽视了。

“还有事吗?”沉默寡言的男人从来不屑掩饰,即便是不耐。

垂眸思忖,片刻,她抬眸:“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没有。”果断得让人心寒,他总是吝啬表情。

握着杯子的指尖有细微的轻颤,语气却极尽平静:“那个戒指——”

话未完,左城接过电话:“什么事?”

关昕失笑一声,不再言语,这种事情,她绝没有再开口的勇气。

“不用去找。”挂了电话,左城不发一言,起身便走。

鬼使神差,她伸手拉住左城,他的指尖很凉。

左城重瞳微敛,眉宇间阴冷极了,关昕不禁瑟缩,下意识就收回手。

她居然忘了,这男人不喜与人亲近,浅笑,倒不显尴尬:“要走?”

“有事。”左城眸中有种类似慌乱的东西,沉沉浮浮乱了一潭墨黑。

“很急的事?”问完,有些倔强执拗地看着左城。

左城不语。

原来沉默也会伤人无形。

“不应该交代一句吗?我至少还顶着女朋友的头衔。”她起身,对上左城的眼,有种不管不顾的决然。

关昕啊,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一个左城就粉碎了固守二十多年的矜持自傲。

可是那个男人呢?连眼神都吝啬,冷漠转身。

站在原地,看着男人走远,关昕自嘲冷笑:“真是个可恶的男人。”

只是她更可恶地放不下这个可恶的男人。

看着左城那杯未动的咖啡,她笑得荒凉:“真有那么一个让你费尽心思的人吗?那个戒指——”

突然脑中左城的话回荡:不要有好奇,更不要揣测。

话音便没了生息,她难以启唇。左城把她变成了自欺欺人、逃避怯懦的那类女人。

她摇摇头,不了了之,起步,离开,唇沾嘲讽。

此时,太阳正盛,街道人影稀疏,一眼望过去,两个女人步伐散漫,走在离世贸不远的街上。

太阳让人睁不开眼,关艾眯着眼瞅江夏初:“现在呢?要回去吗?”

“嗯。”面不改色,眼眸寒凉,哪有半点夏日的燥热。

关艾翻翻白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慨:“你怎么连逃跑的斗志都没有啊。”

“因为徒劳。”江夏初言简意赅,有种认命的淡漠。

好吧,对江夏初这种无欲无求的人说斗志太天马行空了,话锋一转,一脸的愤世嫉俗:“我不信他左城还真是能只手遮天不成,总有——”

“夏初。”

两个字冷嗖嗖地钻进关艾的耳中。

“左城?!”关艾嘀咕,脑中闪过一个词语:阴魂不散。原本一肚子的忿忿之词顿时胎死腹中,像只泄气的皮球,“好吧,我承认他只手遮天。”转身,对着左城笑得贼兮兮的,“准姐夫了来得真快啊。”

这厮,变脸可真快。嬉皮笑脸地回身看江夏初,见江夏初稍微刷白的脸,才悻悻收了笑。

车窗半敞,车里的男人只丢出来两个字:“上车。”

关艾一个机灵:好家伙,刚才的冷饮也没左城的两个字降温效果好啊。反观江夏初,置若罔闻,说:“关艾,我先回去了。”不看左城一眼,直接坐到后座。

关艾站在原地只想打哆嗦,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托了谁的福,心里再怎么冷蔑,脸上还是笑得无害狗腿:“准姐夫,好好待我家夏初。”低头凑到车窗,不忘苦口婆心,“哦,也别忘了,早点甩了我姐。”

车里的男人侧脸俊得不像话,也沉得一塌糊涂。

哧的一声,直接挂了档,在关艾傻愣的空档飞驰远去,抛给她一身热风,裙子乱飞,关艾一边手忙脚乱地拉着裙子,一边冲着远去的车尾大骂:“奶奶的,欺负老娘没车是吧!”

又低咒了几句,才咽了口恶气。

一路上,左城都沉默,江夏初更不会挑起话题,气氛沉闷得压抑,有些让人窒息,车窗外,夏风燥热,车里的人阴沉。

车停在左家的院子里,江夏初才刚触及到车门,手腕便让左城擮住:“去了哪里?”

语气异常平静,寒凉眸中,有渐升的绯色火光,这是他愠怒的征兆。

江夏初缓缓转过头,眼神冷谩,不语。

他微凉的掌心收紧,灼灼刺痛,眸像黑红的曜石,似要被墨黑吞噬,声音像即将断裂的弦,紧绷得厉害:“回话,去了哪里?”

对上左城灼灼视线,她眼里不起涟漪:“世贸。”

“为什么不让人跟着?”眉间阴鸷难舒,眸子里的狂怒沉沉浮浮,似乎随时要将眼前之人淹没。

对江夏初,左城纵容到没有原则的地步,一次次退步,似乎在左城心里落了一个个毒蔓,只等一个导线,牵扯出了所有潜藏的罪责。

左城的底线,她一再触及,而且乐此不疲,比如现在:

“左城,我不是你的囚犯。”

她说得对,她不是他的囚犯,可是他却是她的囚犯,禁锢了他所有的理智、思绪、感情。

心里的毒蔓又在肆意喧嚣,心口像被撕扯过,疼到麻木,只有掌心的触觉还在提醒着他:她是他的。他用力紧握,恨不得再用力一点。

手腕火辣辣的疼,江夏初只是皱着眉头,倔强地不肯妥协。

他要她陪着她疼,左城始终不肯松手,第一次枉顾心疼不舍,不去看那双让他沉沦的眸,冷漠以对:“若是时时刻刻牵肠挂肚,担惊受怕,我怕有一天不敢在对你纵容了。”

垂敛的眸间有种叫深深沉溺的东西,那是一种叫做沉痛的东西,江夏初教会了左城的。

罪魁祸首呢?自始至终熟视无睹,唇角落了决然的不屑:“等到了那一天,你再把我锁着好了。”低眸睃着左城的手,清凌的嗓音竟也能这般寒烈,“现在,放开我。”

江夏初手腕挣扎,落在左城眸里的勒痕触目惊心。他后知后觉地开始心疼,缓缓松开,嘲讽冷笑:“对这样的你,我还是舍不得。夏初,我不是没办法,只是不知道要拿你怎么办?”

她若旁观者一般,只是笑笑,若无其事,转身便推开车门。

对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掏心掏肺大概就是这么个结果吧:无处话凄凉。

“呵。”轻笑出声,只留车里的男人自嘲自讽。

针相对总容易让人倦怠,江夏初大抵倦了,蒙头睡到了太阳西落。

“左鱼,开灯。”她睡得昏昏沉沉。

半晌,掀开眸子,黑色铺天盖地,这夜,让她莫名恐惧。

左鱼?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微颤的声音在回荡。

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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