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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暗卫离开之后,南昭帝重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中卷着利箭上带来道字条,在琢磨着什么。
北棠妖,你真的以为就凭一个六皇子就能威胁到我么?
南昭帝缓缓垂下眸子,肥胖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椅子之上,仿佛闭目小憩,实则却在思索着如今天下的格局,以及他所安插的每一个棋子罗。
虞挽歌,北棠妖,郝连城,碧雪,湘羽,冯宏,赵姨娘,这些一个又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在他的脑海中接连浮现,反复思量。
一个时辰之后,暗卫已经折了回来,南昭帝看着暗卫开口道:“如何?得”
“回陛下,北棠妖要求三日之后,天水城的郊外见面,到时他会将六皇子带去,一手交解药,一手交换六皇子。”暗卫冷声开口。
南昭帝点点头,而后沉吟片刻开口道:“传召董大人三日后前去郊外,负责此事。”
“是,属下明白。”
南昭帝蹙着眉头,没有再说话,虽然他很看重六儿,但是他身为帝王,无数人想要他的性命,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皇宫的,更何况,北棠妖怕是会在郊外早已布置了什么滔天的陷阱在等待着他,他若是就此前去,岂不是正中下怀。
就在暗卫打算退下的时候,南昭帝再次开口道:“赵姨娘那里最近有什么动静?”
“回殿下,赵姨娘那里一切正常,只是最近似乎正在大力寻找冯宏,接连派出了不少探子,若是继续这样下去,难保不会查出蛛丝马迹。”暗卫开口道。
“这件事交给青蛇去做,切记不能让赵姨娘起疑。”南昭帝冷声吩咐道。
“属下明白。”
而此刻,北棠妖在射出那只箭矢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根据小盛子此前所调查的结果,直接摸到了青蛇的住处。
因着冯宏死于青蛇之手,他倒是没敢直接就潜入这个看似普通的宅院,防止打草惊蛇。
毕竟眼下他一人之力根本就没有把握将挽挽救出来,若是弄巧成拙,反倒是让挽挽成为了人质事情将会更加难办。
虽然如此,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会这样什么也不做。
北棠妖绕着这座宅子,仔仔细细的将整间宅子的构造牢牢记在了脑海之中,同时在这里守了许久,买通了两个送菜的商贩,问明了里面的大致结构。
只是,有些让人失望的是,他所得的消息并不太多,即便是那两名商贩,也不过只能将食物送到院子里去。
可是,根据小盛子审问秃鹫的结果,这座宅子下的密室才是重中之重。
根据秃鹫的话,他只能大致判断出宅子上面所对应的地下石室的石厅,至于石室内到底具体是什么样的结构,有几间石厅,东西南北又是什么位置,就连秃鹫都不知道。
如果是这样,想要闯入杀手遍布的这里,将挽挽救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北棠妖寻了远处的一个屋顶,曲起一条腿坐在上面,一手摸着下巴,双眸紧紧落在不远处的宅子上。
他倒是想过继续挖出一条地道,只是询问过不少有经验的工匠,则是纷纷摇头表示,根据这间宅子所在的地形来看,挖起地道来极为危险,因为这间宅子下本就有着一间石室,地下大部分的面积都已经被掏空,若是不知道地下石室的具体构造,就这样贸然动作,很可能会使得石室彻底崩塌。
这样的险,他不敢冒,他怕最后挽挽没被南昭帝杀掉,倒是被这些石头给埋了起来。
到底要怎么样才好?
北棠妖这一坐就坐了大半日,因为赵姨娘的缘故,他的行踪倒是没有被传到南昭帝的耳朵里。
否则,单是他在此处坐上这么久,怕是就要引起南昭帝的戒心了。
北棠妖现在就在想,他怎么才能顺利的混进去,又如何能够将这里所有人都引出去。
想了许久,北棠妖心一横,打算回去继续让人挖地道。
既然他们都怕这地下的石室会塌,索性不如就让它踏!先从一脚开始塌陷,一旦地面开始坍塌,到时这里必然会是一团混乱,他也才好有机会混入其中!
打定主意之后,北棠妖扶了扶头上的斗笠,乘着月色,飞身离去。
而此刻的虞挽歌依旧处在暗无天日的石室之内,只是比起最初
,最近她的日子要好过上许多。
因为木床的架子基本做完,她便不用再多分些木材出来,可以将木桶所拆下的木条全部用来取暖,如此,石室里倒是暖和了许多。
木然燃烧之后的黑灰被她小心的整理起来,在墙上做出了许多记号。
眼下,她心中正有两个逃出生天的计划,只是一时间还没有决定出要用哪一个。
一个是她不再取送来的食盒,一两日后,送饭的人定会发现,转而将此上报。
之后,就必定会有人进来,而这就是一个她逃出生天的机会。
另外一个,则是她利用最近逐渐积蓄起的微弱的心力,放出几朵金莲,穿透墙壁,而后从这里逃出去。
若是她的墙壁之外,不是堵死的地面,便一定在这地下的石厅之内,如此,她也可以得到一条生机。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有着莫大的风险,第一种想要趁着石门打开的机会逃掉,简直是痴人说梦,所以她只能依靠假死的这种办法。
可是问题就出在,她担心即便自己假死这些人也不会将自己的尸体运送出去,更担心他们将大夫请来,把脉便知一切。
如此一来,她怕是要白白挨饿上几天,纵然是她撑得住,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却未必能受得住。
这也正是她迟疑不决的原因。
第二种的危险同样不小,莲花的动静她一直做不到精准的操控,她担心一旦没有控制好力道,动静太大将这些人引来,或者是导致地面坍塌,将她压死在这里,反倒是弄巧成拙。
犹豫了许久,她也一直没能做出决断,依旧在思量着会不会有什么可以两全安稳的办法。
然而,似乎不需要虞挽歌再做犹豫。
石门发出沉重的吱嘎声后,被缓缓打开。
并没有刺目的阳光照射进来,不过石室外隧道的墙壁上倒是多了数盏油灯。
一名黑色长发,编着鞭子的女子走了进来,一身紧身衣衬托出妖娆的身段,鼻子上一颗钻石在微弱的灯火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
虞挽歌攥紧了拳头,淡淡的扫过这名女子,显得不动声色。
此人她曾见过,正是那日带着冯莺前往西郊所遇到的那名刺客。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此人正是南昭帝手下的势力,看来自己如今正在青蛇所在的那间宅子。
女子踩着短靴,停在了虞挽歌面前,还不忘转着头四处打量着屋子里的变化,忍不住开口道:“啧啧,真是厉害,就这样一间破石室,倒是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有几分本事。”
虞挽歌也不开口,只是安静的听着。
女子倒是也没有难为她,仿佛只是听命办事:“于夫人,跟我走一趟吧,我家主子要见你。”
虞挽歌站起身来,跟在了女子身后。
走出石门之外,便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见到的一切,暗中将这些记在心里。
石室外是一条条交错的隧道,有着十余扇石门,这些石门环绕着中间的石厅,偌大的石厅里倒是有着几分人气。
走了一会的功夫,女子便在一间石门之前停下了脚步。
轻扣了几下石门之后,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壮汉便在里面将门打开。
女子扬了扬下巴道:“人带来了。”
壮汉扫了眼虞挽歌,将门打开了一些。
虞挽歌缓步走进了石室,微微有些讶异。
这间石室,可以说是装点的格外精致,火炉烧的噼里啪啦作响,地面上一口泉眼咕咚咕咚的向外冒着泡,墙壁上镶嵌着数颗斗大的夜明珠,将屋子映照的宛若白昼。
虞挽歌微微眯了眯眼睛,抬手挡住这炫目的光,防止自己因为受不住直接流下眼泪。
壮汉也没有催她,一身的凶煞之气尽数收敛,倒是显得十分乖巧。
虞挽歌缓了片刻之后,这才重新睁开双眸,再次仔细打量起这间石室。
石室的墙壁上镶嵌着一幅幅裹着金箔的画作,一张梨木松枝的圆桌上摆着不少的果蔬,屋顶四处挂着玄色的帷幔,水晶珠帘传承传后,
打出了五光十色的绚丽色彩。
圆桌后两三米处有一张童子问路的屏风,屏风上倒映出两个人的身影。
隐约瞧得出,一人坐在一张桌案旁,身形圆润,另一人身形修长,安静的站在他身后。
虞挽歌目光微闪,看这圆润的身形,想必不会是别人,应该就是如今南昭说一不二的帝王。
虞挽歌信步走上前去,绕过屏风,最终站在了两人面前。
壮汉没有跟上前去,依旧守在石门处,宛若门神。
虞挽歌绕过屏风之后,果然再一次见到了四年未曾见过的面孔。
一脸笑意的南昭帝端着胖胖的身子,坐在茶案旁,笑眯眯的看着虞挽歌。
虞挽歌攥紧了袖中的手,心中愤怒的忍不住开始颤抖,一双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南昭帝,南昭帝的笑眼眯成了一条缝,就这样坐在那静静的接受着虞挽歌的目光。
虞挽歌一时间心思百转,南昭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已经猜出他就是幕后黑手的事。
“没想到几年之后,我们会在这里相见。”南昭帝放下手中的茶盏笑着开口。
虞挽歌也没在掩饰,她想,不管怎样,南昭帝一定是知晓她就是虞挽歌的:“我也没有想到,过了数年,陛下依旧这般年轻。”
“呵呵...你这丫头还是这般会讨人欢心,这么多年过去,朕早就老了,你以为上天会厚待朕么?”南昭帝笑着开口,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石室里有些诡异。
“我倒是觉得上天一直很厚待陛下。”虞挽歌也轻笑了起来,竟然让你活到今日。
“虞家的丫头,坐吧。”南昭帝指了指身侧的位置。
虞挽歌走了过去,款款落座,目光扫过南昭帝身后的那道身影,心头一震,这个人就是青蛇么?只是这身影,怎么似乎有些熟悉....
因着南昭帝就在眼前,虞挽歌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没有让自己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
南昭帝上下打量着虞挽歌笑道:“你这丫头此前素来喜欢一身红衣招摇过市,如今怎的变了喜好?”
“时光易逝,万事万物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何况是我的喜好?”虞挽歌的黑眸落在南昭帝身上,看起来镇定无比,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面前这个笑着的男人,竟然是当年一手促成她虞府灭门的真凶,甚至到她死,她都一直被蒙在鼓里,恨着另一个人。
他让她的恨就像是一场笑话,她日日夜夜处心积虑的想要除掉郝连城,为家人报仇,可是到最后,她和郝连城其实不过都是一场笑话,他们都自诩天之骄子,可到头来,还不是帝王手中的一颗棋子?
而一想到虞府那些逝去的忠魂,满腔的热血,她又怎能不恨!
对于虞挽歌这复杂的情感,南昭帝似乎并未察觉,只是感叹着:“是啊,时间最是无情。”
虞挽歌收回目光,沉声道:“陛下错了,无情的不是时间,而是人心的善变。”
南昭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丫头,果然还是同当年一样,如此张扬,如此狂妄,当真是让朕羡慕你的父亲,竟然有你这般模样的女儿。”
“陛下这是羡慕不来的,南昭的皇室是永远不会出现我这样的女子的,南昭的皇嗣,生来就注定只有两种选择。”虞挽歌漫不经心的开口。
“哦?”南昭帝挑了挑眉头,似乎等着下文。
“南昭的皇嗣,只有两种选择,要么做陛下手中的棋,要么,成为陛下手里的刀,就是死也不能够。”
“你这说法倒是独特,朕倒是第一次听说。”
虞挽歌垂下眸子嗤笑道:“会这样说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陛下第一次听闻倒是也不足为奇。”
“依你说来,朕是个暴君了?”南昭帝眯着眼睛笑着问。
“不,陛下是个好君王,雄才大略,满腹经纶,远谋天下,近忧民心,上能完成郝氏皇族多年心愿,下能独揽皇权稳固江山,如此种种,陛下又怎么会是个暴君?”虞挽歌笑道。
南昭帝的眸色更深了些道:“朕今日才知,原来在你心中朕竟然如此卓绝,只可惜,你姓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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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说错了,可惜的不是我姓虞,而是我不姓郝。”虞挽歌的一双黑眸,宛若深潭,对上南昭帝那双眯起的眸子,两人一时间就顿在了那里。
什么狗屁的她姓虞,虞府百年大族权倾帝王,所以注定要被铲除,可是,若虞府只是伶仃小族,怕又少不得成为帝王脚下的垫脚石。
这世间,生生死死,尔虞我诈,她早就看的清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一点,永远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