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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走水了,大晚上的火光映红了夜色,住在大府四下的人家听到动静慌忙起来察看,发现林府闹出来的动静,没有一家前去敲门帮忙的,谁叫林府上下已是臭不可闻,沾上一点便会遭到别人指指点点,谁没事乐意招这个闲,乖乖呆在家里多好,况且林府有下人,眼见火势烧的并不大,灭炎是迟早的事便又纷纷回去睡。
翌日,一大清早,街坊四邻婆子小媳妇出来买菜,碰上熟人提起昨晚林府无故走水一事。
“都后半夜了,突然听到嘈杂声,有听到大声喊叫说走水了,忙起来看。”婆子胳膊上挎着篮子站在街边闲话。
“可不是,吵得人睡不着。”有人接话,“你说是不是林府坏事做尽才突然走的水?”
“谁知道,要我看邪门得很。”婆子挑了挑眉,轻蔑道,“甭管是自己不小心点着的,还是天降意外,林府事情不断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听说烧了两间屋子火才被扑灭。”本就拮据的林府这下要大出血了。
林家走水的事经过别人之口一传十十传百,一开始还好好的说着大半真实情景,传到最后就变了味,说林家这是遭了天谴,坏事做绝不得好报。一时间林家风光更胜,甚至盖过了翼王舌战御史一事,言论的力量是强大的,都说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现实板的实例上演到叫百姓一饱了耳福。
林家的事就此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各种各样的内容层出不穷,甭管真的假的,假到真时真亦假,真假参半分不清。
林家遭此意外府中上下乱成了一锅粥,打着小算盘的下人们更是捞得心满意足。契书也趁机偷出来了,合该欢呼雀跃一番。
由于林府上下气氛紧张底下得了大便宜的下人埋头忍笑闷声发大财,林府已经不能再呆了。接下来就是逃跑大计,等到离开上京安顿下来那才是该庆贺的吉日。
下人们私下里一合计。要走必须快,刚好趁林府大乱心神不宁之际,再往后拖延难保不被主家发现契书已经不见。
老话说的好打铁要趁热,所有人同意尽快离开,他们的心现在已经不在林府,想起戏文里唱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更坚定了早日离开去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决心。
商量来商量去,早走早好明早天不亮就走。到时开了后门,偷偷的悄悄的拿了行囊不声不响离开。众人没有异议,主事者特意提醒,不要太贪,走之前谁也不能为了拿点值钱货惊动了主家,到时候谁都走不了。
在得到所有人就诺后,大家各自散了,回去准备,他们知道逃离林府是大事,心中兴奋却不能有丝毫疏漏。被人看出异常定会被抓去问责,想跑再没机会。
第二日清早本该来叫林文治起早的下人直到天色大亮也未出现。
林文治因自己屋子被烧救火不急连累了同住一院挨着近的林文武的屋子,火好不容易扑灭两间屋子已烧得面目全飞。
本就觉得这火起得蹊跷的林文治怀疑有人故意纵火。至于目的现在还未想明,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府里不安分的下人。
这不早上不见叫自己起来的下人,林文治心气不顺更添一笔,拉开门怒气匆匆地往外走,边走边喊:“人呢,死到哪去了?”
回答林文治的是空空荡荡的小院,安静异常好似这府里的人一夜之间全消失了,那种无人居住的空寂赫然体现出来。
林文治顿觉不对劲,跪到旁边的屋子叫醒翻了一夜烙饼刚刚有点睡意的林文武。
被搅和了睡意的林文武待要破口大骂。哪个狗奴才敢如此大胆,一转脸睁眼看到林文治放大的沉郁的脸。一个激灵坐起身,惊道:“哥。你怎么在我屋里?”
“快起来,府里不对劲。”林文治一边给林文武递衣服一边催促,“都这么晚了没下人来,你不觉得异常?”
“什么!”林文武因换了地方心里又装着事忽略了平日里很平常的事,抬头看向大亮的窗外,脸色立刻瞬变。
“怎么回事?”林文武突然觉得怪异非常。
“不知道。”林文治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想,拉着林文武出了门。
看到空荡荡的院子林文武顿时诧异非常,“这是,这,人呢?”怎么一夜之间人都没了。
林文治沉弟脸不吭一声,同林文武将整个府里都转了一遍,府里的下人少了一大半还多,留下来的是些年老的老奴,丫环婆子连个影都没见着。
“这是?”林文武隐隐有了眼下情况的猜测。
“跑了。”林文治的脸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怎么……”林文武想说怎么会,或是为什么?
“林家已经是大厦将倾之势,不跑留下来被我们卖掉。”林文治清楚原因,脸色难看的为林文武解释。
“父亲,爷爷知道……”林文武紧抿着唇,不敢想父亲爷爷知道后会不会受刺激。
“走了就走了吧。”林文治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恨透了不与主家共患难的下人,只知道私人之利独逃,心里生出怨恨,为什么一早爷爷未曾发现下人鬼祟的行径。
下人突然跑了,林文武立时没了主意,转过头去看林文治,“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叫醒爷爷。”为今之计是要清点一番,看看家里有没有少了东西,下人跑了这清点之责便落到了自己头上,至于留下来的下人,林文治不敢保证里面有没有不安好心之徒,再说家底就那么多,怕被底下人再惦记上,林家真就要揭不开锅了。
林文武咽了口唾沫,心道爷爷听了非暴跳如雷不可,那场面林文武仍心有余悸,虽然火并不是冲着自己发的。
“什么!”林文景是被两个孙子叫醒的。醒来头一遭听了两个孙子的话,心口像压着块大石一样难受,脸色变得分外难看。
什么这两个字已经在这几日不知说了多少遍。嘴皮子差点磨出茧子,连问原由的话都没力气说。
“爷爷。我怀疑那天的火起的蹊跷,定是府里下人看到府里不好了,想趁机偷摸些东西出去换银子。”林文治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爷爷下人偷盗财物应当报官捉拿。”让那些不开眼的下人尝尝牢狱的滋味。
“不可。”林文景心里虽气却未老糊涂,“咱们家还剩下多少家资,报官虽好可之后呢,少不得要上下打点方会尽心,人若是抓着还好。抓不着拖个一年半载家里必定会被拖垮。”
“那就任由下人携私跑了?”林文治咽不下这口气,他的目的是查出放火之人,他的屋子都敢烧不想活了。
“去你母亲屋里看看府里下人的契书可还在?”林文景已经猜到一点情况。
林文治立时明白大惊道:“爷爷,你是说契书被偷了?”至于谁偷的不外乎跑路的那些下人。
林文景催促道:“快去看看少没少?”不敢把话说太死,留点希望也好。
林文治和林文武去了,林文景坐在床上连连叹气,这叫什么事,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就做错了,不该去招惹翼王。
不,不对。是翼王,是翼王心狠,不恳认下林家这门亲。林文景牙关紧咬,嘴里尝到淡淡的血腥。
“爷爷”不一会林文治、林文武两兄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