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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的下午,一切都是平静的样子。如果这个下午,耿绍东一直守在凉楮身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拿着手机的凉楮,面若冰霜的从卧室出来。她全身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不知道自己怎么提起勇气来。
这时,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耿绍东走出来,一抬头看到了凉楮虚弱的扶着墙。他快走几步,站在凉楮身边,伸手扶住她的腰。
发觉到被人扶住,凉楮蓦地转头,看到耿绍东的目光。她突然伸手挥开他的支撑,双眼含着怨恨的泪水盯着他呙。
接触到凉楮满是憎恨的目光,耿绍东心头一震。下意识的反应是,凉楮知道了那件事。
“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凉楮咬着牙齿,嗓音低沉到沙哑。
望着自己被挥开的双手,耿绍东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来。“凉,”
“别叫我名字!”凉楮恐惧的捂上自己的耳朵,她一点都不愿意听到耿绍东的说话声醣。
房子里午睡起来的成员越来越多,时不时的楼下就有人抬头望向耿绍东。站在他身体里侧的凉楮,大家看不到。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小,大家只认为他们在打情骂俏,却不知实际发生了什么。
“凉凉,晚上,晚上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这天不管对谁家而言,都是重要的。对耿家而言,尤其重要。
下午四点钟,凉楮与耿家的媳妇们都在厨房帮忙,虽然奶奶一再强调,凉楮不用帮忙。跟孩子们一起玩就好。
可凉楮不愿意,非要跟着嫂嫂们在厨房学习做菜。
明眼人看不出来,只有耿凌骅看出了凉楮的异样。
坐在前厅的廊下,耿凌骅在修剪那株老月季枝。耿绍东陪在一旁。
“这株老月季,是你爷爷年轻时候栽下的。后来咱们搬家,就移到这里了。如今竟然扛得住寒冬了。”
耿绍东没有说话,他依稀记得这株月季花,确实很久了。小时候在老宅子见过,还记得小时候小叔叔的自行车横梁上带着他。
“说这话,你可能不明白。这世上啊,有些人有些事,就跟这株老月季一样,年岁久,根基深,轻易动不得,但是土一松,它也就活不长了。”
在耿绍东印象里,这株月季,刚移过来那两年,几乎没有开过花。年年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竟然坚.挺着活到现在。
“爸,我明白了。”
“我今天下午看凉楮的情绪不对,她知道了?”
“我还没问,但看样子是察觉了。”
厨房内,耿绍东的小婶子手忙脚乱的在收拾一条鱼。弄得流理台上都是鳞片。亏得耿老太太没在厨房。
站在她身边的凉楮,忽然伸手按住鱼身,看着小婶子说:“我来吧。”
那位小婶子没有凉楮个高,听到声音,她扭头,歉意的对着凉楮笑了。“唉,我手笨。”
“没关系。”凉楮接过剪刀,按着鱼身,一会儿工夫就把这条鱼收拾好了。
看到一条鱼瞬间被凉楮收拾的那么干净,小婶子激动的在旁边忍不住夸奖。“东子好幸福呀,楮楮这么会收拾鱼。”
她话一出,其他嫂子们也都围了过来。看到凉楮正在处理第二条鱼,忍不住都要夸上两句。
其实,手上在忙碌着鱼的凉楮,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周围人的称赞,她什么都听不到。
突然,“呀,流血了!”不知谁突然叫了一声。
就有人夺了凉楮手里的剪刀,小刀,拿开了鱼,抓着她的手往水龙头下面放。
“嫂嫂,你手指疼不疼?”
晃神间,听到一声稚嫩的童声,凉楮恍恍惚惚的低头,看到自己的腿上吊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明亮的眼睛望着凉楮,软软的小手抱着凉楮的左腿。“嫂嫂不疼,妞妞吹吹。”
凉楮接触到她的眼睛,看着她软若糯米团的身子。心里顿时就花了,她蹲下身,跟小丫头平视着。
“嫂嫂不疼,妞妞真乖。”
不等她抱起妞妞,耿绍东已经挥开人群,站在她面前。“我带你去消毒!”
凉楮只所以一直呆在厨房就是不愿意面对耿绍东,但是现在她又不得不面对他。
在众人的推搡中,凉楮被迫的跟着耿绍东走出了厨房。
原以为这样跟在他后面就行,谁知走到厨房门口,耿绍东站直身体等着她,然后牵着她的手。
客厅内,耿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凉楮的身影,她脸上就绽开了微笑。
“楮楮,陪奶奶看会电视。”
耿绍东紧紧握着凉楮的手,不松开。“奶奶,凉楮手指划破了,我带她去消毒。”
“哎呀,那得好好消消毒,快去消毒。”
回到楼上卧室,凉楮被耿绍东按在沙发上坐着。他自己在翻找着医疗箱
。
蹲在凉楮跟前,耿绍东打开医疗箱,看着凉楮的脸。“就算要闹别扭,也别当着家人的面。”
碘酒滴在伤口上,钻心的疼让凉楮不自觉得缩起手掌。却被耿绍东再次拉过去,“忍一下,马上就好。”
“蛰得慌。”凉楮眼底藏着泪,孤孤零零一个人的心酸这个时候完全迸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