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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爷的铺子出来,筱雨心里的疑云笼罩不散。
大晋和周边各国的关系并不算融洽。和北汉在历史上数次交锋,饥年荒年时更是势同水火,修好的可能性极低;和南湾虽然来往频繁,且南湾临近大晋的城邦和小国都有依赖大晋的习惯,但到底不同族,文明程度比不上大晋,即便将南湾攻下,要将南湾通化,所需时间还很长;而西岭更是常年与大晋互不来往,虽然两年前派出了一个使者团,可到底意欲何为,仍旧没有露出半点儿苗头,除了一个让筱雨觉得危险至极的宝晶公主……
而和海国,官方上来往甚少,私下里商人之间的贸易倒是来往频繁。一个是陆上王国,一个是海上霸主,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关系,若非秦晨风告诉她,曾家和海国有私下往来,筱雨压根就不会去怀疑海国也有入侵的野心。
筱雨嘴唇微微抿了起来。
她忽然想起,她第一次全面地了解这个世界的势力划分,还是余初告诉她的。当时她还曾暗暗想过,大晋这是处在内忧外患,四面楚歌的格局,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说中了。
“曹叔,盛爷在海国是什么出身啊?”筱雨侧头,装作一脸好奇地问道。
曹钩子沉吟了片刻,略有些深意地看向筱雨。
筱雨坦然地回视他。
曹钩子闷笑一声,半晌后叹了口气道:“他很少说在海国的事情,但我知道,他定然是海国某岛上的贵族。托他的福,我在海国的时候,日子过得很不错。”
曹钩子看向筱雨道:“我也只知道这么些,你若是想要进一步了解,或许可以用做生意的幌子和他多接近接近。”
筱雨微微笑了起来,道:“做生意哪里就成幌子了?我本就要与盛爷谈这笔生意的。”
筱雨没有心情在丽都王城继续逛下去,比起京城的蓊郁大气来,丽都王城倒显得浮夸了,给人一种暴发户的炫耀之感。贵族和平民的差距很大,看过了贫民住的地方,再看看贵族住的地方,筱雨陡然觉得憋闷。
回到王宫时时辰尚早,筱雨带着鸣翠在丽都王宫的花园逛了起来。
丽都繁花似锦,丽都王宫的御用花园里花更是品种繁多,香气杂郁熏人。
筱雨心中有事,即便在风景秀丽的花园里逛着,她也只是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鸣翠安静地陪在一边,瞧见不远处有一座翘檐凉亭,便提议道:“姑娘走累了吗?不如到那凉亭中歇会儿如何?”
凉亭紧邻着一湾活水碧池,筱雨扫了一眼,点了点头,和鸣翠走了过去。
走在花园小道上时还觉得有些湿热,到了凉亭中,湖上的微风吹了过来,热度减退了一些。
筱雨在亭栏上坐了下来,靠在亭柱上,思索着怎么样才从从盛爷那里探知到有关海国的事情。
曹钩子已经有了些许怀疑,她倒是不怕他生疑,昨晚她与秦晨风的对话没有其他人知道,曹钩子怀疑再深也不会想到她心里所想。
但曹钩子和盛爷到底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去给盛爷提一两句醒却是可能的。
想到这儿,筱雨忽然出声问鸣翠:“只听别人叫盛爷盛爷的,你知道盛爷的名儿叫什么吗?”
鸣翠立刻答道:“奴婢听扈爷说过,好像是叫盛东升。”
“盛东升……”
筱雨默念了一句,忽然站起身道:“我去找我大哥问问,海国贵族中是否有盛姓。”
筱雨说着便要去寻秦晨风,鸣翠在后面忙喊道:“姑娘先缓缓!盛爷有大晋的户籍,可能只在大晋才用这个名字,不一定就是他在海国的名字……”
筱雨顿时止住步子,懊恼地拍了拍自己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筱雨叹息一声,刚要转回凉亭,却见到花园东侧急速行来几个衣袂飞飞的女子,隔得远容貌还看不大清,但单从身段来看,燕瘦环肥,各有千秋。
筱雨微微侧头问鸣翠道:“那是些什么人?”
鸣翠踮脚望了望,迟疑地回道:“瞧着大概是王宫中的宫人。”
丽都国王抛下的那些妃嫔都被秦晨风给送了出去,秦晨风也跟筱雨提过,王宫里原来的宫人还住在这里。
应当是宫人无疑。
筱雨顿在原地,想等她们走过之后再离开,可不料等这群女人走过来了,她却是被人拦住了路。
“你是谁?”为首的女子柳叶眉,丹凤眼,琼鼻丰唇,风情无限,一声询问却夹带着责备和蔑视,让筱雨顿时不喜。
“瞧着不像咱们宫里的人……”
“是啊,她身上穿的也是大晋那边的服饰……”
“……长得还不错。”
“也是要去见大将军的?”
“大将军定然不喜欢这种清粥小菜……”
……
其他女子交头接耳,不时打量着筱雨。
筱雨皱了眉头,鸣翠上前喝道:“我家姑娘乃是秦副将之妹,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别在这儿挡着!”
众女闻言顿时齐齐往后退了一步,为首的女子凤眼圆睁,确认道:“你是……秦副将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