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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乔家便以门第不符为由回绝了这门亲事,林德隆毫不当回事,只管看病救人,而平平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被人相亲,每天依旧快快乐乐地过着,只有她母亲愁眉不展,女儿总是这样傻乎乎地长不大,以后可怎么办?
张焕的日子却过得平淡而忙碌,每天都是同样的事情,审批、签字,那支批钱的笔,仿佛就是一支神奇的魔棒,在它的魔力控制下,众人对张焕的笑容更加明媚,点头后哈下的腰也更加弯曲。
日子虽然平淡,但张若镐在临走时埋下的仇恨种子也一直沉默着,就在十月中旬的一封京城来信以后,这颗种子突然生根发芽了。
信是张若镐写给全体张氏宗族,他决定废除只能立嫡长子为家主继承人的族规,张家子弟无论嫡庶,唯才是举,这等于就是取消了张煊的家主继承权,消息传出,整个张氏家族都震动了,这无疑是一百多年来最深远的一次决定,但一些稍有见识的老人也明白,这是形势迫然,张家代代衰落,若再无英才出,下一代,七大世家中便不复再有河东张氏。
清晨,怒气冲冲的王夫人穿过月门,疾步走进了宗族堂大院,站在门口两个下人见夫人脸色不善,吓得慌忙跑进去报信。
宗族堂也就是张府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家主在京,三老爷张若锋便每天在此处理府中杂务,今天他刚刚坐下,还来不及听下人报告,只见王夫人径直闯了进来。
“大嫂!你、你有事吗?”
张若锋见王夫人一脸冰霜,后背不由冒出一股冷气,他知道她所来的目的,可是有些事自己也改变不了啊!
王夫人冷冷扫了一眼屋子,对几个张氏老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和三老爷商量。”
不用她说,其余几人均知趣地退了下去,最后一人还特地将门拉上,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暧mei起来。
张若锋的心里很有些忐忑,王夫人大白天跑来找自己,门还关着,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的流言,从大哥这次省亲便可看出他对自己已经冷淡了许多,极可能他已听到了什么传闻,否则在长安的族会怎会不通知他参加。
王夫人却对他脸上勉强的笑意视若不见,更没有心思去体会房间里的暧mei,她慢慢走到张若锋面前跪坐下,冷冰冰道:“我听说十天前你们张氏许多兄弟聚集在长安商议了大事,当然你没有去,但后来你应接到了通报,我现在想知道,老爷准备把‘虞乡子爵’传给谁?”
“这。。。。。”
张若锋脸色十分难看,十天前,大哥将其他在各地为官的兄弟都叫到长安召开族会,惟独漏掉了自己,这显然是剥夺了自己参与决策族中大事的权力,而且也没有任何解释。
他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凭直觉他已经隐隐猜到,这极可能就和眼前这位家主正室有关。
他瞥了一眼王夫人,到今天他才忽然发现,她高高的颧骨再配上薄薄的嘴唇,以及若隐若无的细眉,竟显得这般刻毒,就在这一瞬间,张若锋仿佛闻到王夫人身上有一股子焦糊味道,他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这些年确实陷得太深了,
想到此,他强压住内心的惶恐,起身将窗户推开,见窗外无人,才压低声线道:“虞乡子爵没有定下来,大家只提了四个人选。”
王夫人目光阴沉,依然不依不饶问道:“是那四个?”
张若锋沉思良久,终于还是坦白告诉了她,“张煊是一个,二哥家的张炜、四弟家的张炳,还有就是老六家的张焕。”
“张焕?”王夫人哼了一声,三个嫡子加一个庶子,不用说她也知道,这个张焕必然就是自己丈夫所提名,人家是绿叶配红花,现在却是用红花来衬绿叶。
张若锋见王夫人迟迟没有去意,便咳嗽了一声笑道:“大嫂,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王夫人听他竟然称自己为大嫂,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心中冷笑一声,用一种嘲讽的语气悠悠道:“有一种事情既然已经做过了,并不是一推就可以了事,我好歹是王家的嫡女,他不敢拿我怎样,而你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