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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上下来,一路跟着他走到餐厅里,伸手有侍者将椅子拉开。
hery穿着高领的白色毛衣裙,下面踩着黑色的长靴,头发松散的披着,随便一个简单的动作,都特别的有气质。
侍者将菜单分别递给两人,点好餐之后,她笑眼盈盈的瞅着他,俏皮道,“eric,你总是这么少话!”
贺沉风勾了勾唇,不容置否。
hery笑了笑,也是习惯了他这样,从认识的那天起,就知道他是个性子冷的人,极少的说话,即便是说了,也特别的简洁,不会轻易的表露出内心的真实情绪。
这还是回国后,两人第一次单独在一块吃饭。一起时一向都是她说的比较多,如今也是一样,将在英国进修时遇到的一些小事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细细叙述,偶尔他会给上个回应,直到侍者将主菜都端了上来。
“eric,我们喝一杯红酒?”她看着面前的红酒杯,提议着。
“不了,一会儿还要开车。”贺沉风摇头,淡淡道。
“嗯。”hery耸肩,有些遗憾。
动手将面前的牛肉切下来一小块,细嚼慢咽,慢慢的品着牛肉里入味的香浓。
将刀叉放下后,hery很优雅的拿过餐布擦了擦嘴,笑着看他,“eric,说吧,为什么要在家庭聚餐前找我出来?”
贺沉风没怎么吃,面前的牛排他只是切了个角,几乎完整,倒是面前的柠檬水,他喝了不少。
很多有钱人都讲究格调,爱去品些西餐、法国菜,或是日韩料理,可他自从尝过那几道普通的家常味后,竟觉得,天下美食也就此番了,所以,他没什么胃口。
“还是上次我说的,有关婚事。”坐直了些身子,他正色的对着她道。
闻言,hery不解的看着他,“那为什么不和家里人一起聊呢,这次爸爸找你和贺伯伯来家里,就是商量婚事的。”
“hery。”贺沉风将手里的水杯放下,墨眸遥遥的凝过去。
“嗯?”hery挑眉,浅浅笑着看他。
“你的结婚对象,可能要另觅。”
“……嗯?”hery顿了下,依旧挑着眉。
薄唇一动,他直截了当的说,“很抱歉,我不能娶你了。”
“eric,你这是跟我在开玩笑么,你的冷幽默,这些年我还是没适应过来。”hery轻快的说着。
“不是玩笑。”贺沉风淡淡吐字。
闻言,hery看了他一会儿,沉默了下来。
他也没说话,手指在桌子的边沿处摩挲,餐桌下面铺的是那种镂空的米色勾花布,触感有些粝粝的。
他很明白他对她说出口这样的决定,后面可能会意味着什么,可他没有任何焦躁或踌躇,反而觉得彷徨许久,终于踏实下来。
“所以,你才要在家里人商量婚事之前,提前来跟我说要悔婚吗?”hery嘴边笑容散了些。
皱了皱眉,他认真道,“我只是怕你难堪,由你来说,恐怕会更好一些。”
“eric,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hery直直的看着他,眼神里有了些怨。
“hery,关于婚事,我们之间一直都达成着默契。”叹了口气,他语气有些放缓的说着,“现在我忽然提出来中断,是我不对。”
hery两道漂亮的柳眉蹙了起来。
没错,在两人婚事上,他们达成了默契,几乎是一拍即合。像是他们这样家庭的人,之后的结婚对象,都是要精挑细选,各个方面都是要符合的,她很崇尚自由和追求学识,而他有他的野心和要实现的目标。
所以,在众多可以挑选的对象当中,她选中了他。他也亦是说,不管是里还是外,她都很适合做贺家的少奶奶。
婚事一晃定下来近五年多,眼看着要提上日程,他现在却沉静的告诉她取消,像是谈论今天天气一样淡淡简单的说出来,让hery的双手,不由的收拢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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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里出来,贺沉风开车载着hery,夜色中穿梭着。
hery坐在副驾驶的席位上,看着外面城市的夜色,掠过入眼,她的眼神却微微有些散。
之前从餐厅里出来时,她在听他说完后一直沉默着,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对着她说“时间不早了”,然后便叫来侍者埋单,将这顿晚餐结束了,一切无恙,好像他们方才讨论的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车子行驶入一栋高级住宅,稳稳停下后,hery侧在腿边的手指缓缓的放松开。
将安全带解开,hery打开车门,并没有很快的下车,而是在一只脚踩在地面的同时,扭头看着他道,“eric,或者,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决定了。”他却想也没想的,直接脱口而出。
hery见状,皱眉静声道,“让我想想,该怎么做。”
“ok。”贺沉风点头。
车门关上后,他便踩下油门,继续发动车子离开。
还站在原地的hery咽了咽唾沫,直到那白色路虎开离出小区,她的眉心也没有舒展开,转过身,她步伐凝重的朝着楼内走去。
而还在路上开车的贺沉风,不由的加快了些车速,看着仪表盘上放着的手机,薄唇微勾,心里甚至在暗暗盘算着,一会儿过去,或者可以赖着她去做饭,然后晚上扣留她。
可没想到,竟会碰了一鼻子的灰,快下到一楼时,三楼的门似乎才关上,谢母应该一直是目送着他离开的。
从楼门洞里出来,他仰头看了看三楼的某个窗户,眉眼忍不住沉了下来。
饿着肚子将车往家开,他拿过手机,还是有些没出息的调出了短消息,紧抿着薄唇发出去了一条:你在闹什么脾气?
可等他将车子入库,手机上一条短信都没有进入,他将车门甩的大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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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澜溪很早就幽幽的醒了过来,瞥了眼窗外,天还没有大亮,似乎还很早,可再想睡就不怎么能睡着了。
干脆起身洗漱,穿上大衣去早市逛了一圈,买了两斤大果子和豆浆,悠悠荡荡的又回来,吃过后,她重新整装,出发去上班,只是下楼时,她刻意四处张望了圈,都没有那辆白色的路虎,带着心中少许的失落,她慢吞吞的朝着公交站走去。
一整天工作当然也是心不在焉,午休时同事们凑到一块讲的笑话,她也听不进去什么,好不容易到下班了,她将抽屉里放着的手机拿出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没有未接电话,没有未读短信。
他在昨晚最后发的那条短信后,就没有再主动联系她,是啊,她在闹什么脾气?
寒冬的天儿,北方家里最常吃的就是火锅,方便简洁,而且吃了后整个人都从里到外的舒畅。
晚饭谢母又准备了火锅,都准备好了之后,吩咐她去冰箱里将冻着的手切羊肉拿出来,她顺从的拿出来后回到餐桌边,电锅内的汤汁还没有翻滚。
“呀,肥羊粉又吃没了?”谢母将餐桌整个环顾了圈,低呼着。
“没了吧……”她跟着回。
“要是小贺过来,直接让他带上来就好了,可惜我中午给他打电话时,他说要晚上要赶航班去外地出差,就不过来了!潇潇,看来只能你下楼去买了。”
闻言,澜溪抿了抿唇角,他要去外地出差了?去几天?
“杵在那干嘛,还不赶紧下楼去买,一会儿锅都开了!”
“噢,我这就去。”
扭头像是蜗牛一样的走到门口,套上羽绒服,蹬上雪地靴,她便慢吞吞的从家里出去下楼,穿过街道去了斜对面的仓买,拎了两袋肥羊粉回来,手里还攥着找回来的零钱。
刚闷头进了楼门洞,感应灯亮起,眼前就被大片的阴影挡住,熟悉的男性气息伴随着烟草味,她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她惊诧的问。
刚刚回来的时候,楼下街边,只有一辆灰色的小面包车停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他那辆白色路虎啊,对于他忽然冒出来,她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他阴沉着眉眼看她,语气不怎么好。
澜溪咬唇,别过眼,低低的,“你没开车呃。”
“嗯。”他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后,随即继续道,“晚上八点的航班,要去s市出差三天。”
“噢……”她闷闷的应了句。
忽然间没了声响,气氛变得静逸起来。
“时间也不多了吧,你还要赶去机场,快去吧,我要上楼了!”她说着,就想低头从他身边过去。
刚一动,他却挪动着身体,再度挡在了她的前面。
“为什么闹别扭?”他沉沉的问。
“不懂你在说什么。”澜溪也不抬头,就低低的说。
一直憋着火,贺沉风开口的语气也不太好,“挂我电话,装睡不愿见我,还敢说不懂我在说什么?”
“没什么……”零钱在手里快捏出水来,她僵僵的动着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