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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完，温晴只觉得喘不过气来，仿佛周围空气都稀薄了。
对面的男人漠然坐着，周身气压极低，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隐而不发。
“如果怀孕，你会怎么样？堕胎？”他沉沉发问，嗓音里蕴藏怒气。
“有多少女人想给我生孩子，你知道吗？”宋景深倾身向前，伸手捏住她下颌，逼她看向他。
“你的担心实属多余。”宋景深继续说，“我还记得我妈是怎么死的。从她知道周雯怀孕那天起，精神就垮了。而景泷以后，她就一病不起，再无挽回。”
“你觉得，我还会犯同样的错误？”
“就算我想要孩子，也绝不会找你。”
温晴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他的意思是，他不会故意让她怀孕。
就算怀孕了，也不会让她生下来。
然而，至少在“不怀孕”这一点上，他俩的立场是一致的。
这，已经足够了。
温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我知道了。我会做好准备，避免所有不该发生的事。”
“宋先生，我们可以去医院了吗？我今天需要吃药。”
宋景深看她一眼，扬起下颌指了指她面前的大碗：“把面吃完再去。”
温晴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吃起面来。
两人各吃各的，刚才发生的不愉快，很快被表面和谐的气氛代替。
灯光笼罩餐桌，对面的女孩儿安安静静地吃着捞面，这场面让宋景深觉得熟悉。
很像奶奶葬礼前夜，她带景泷借宿在光宇的场景。
那天晚上，她仔仔细细做了一锅排骨面。面条盛好，端到桌上，她领着景泷安安稳稳吃面，好像天大的事儿都不如吃面重要。
那画面很温馨、很舒适，他怎么都忘不掉。
他很想把她拉回光宇，无限重复那天的场景。
他想象过很多次，如果她做海鲜，他就搭配一支雷司令，如果她炖牛肉，他就带一瓶年份红酒。他想看她喝酒之后的样子，一定很美，很动人。
“喜欢喝酒吗？”他突然问道。
温晴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我不会喝酒。”
“嗯，以后学着喝点儿。”男人盯着她的脸，幽幽说道，“喝过酒，有些姿势就不会那么疼。”
温晴：“……”
这时，门外传来服务员的声音，音量不大，字句却清晰入耳。
“宋先生，方老板让我转告您，顾氏集团的顾佳小姐刚刚进店，听说您也在这儿，有可能会过来，您看要不要……待会儿再走？”
“咣当——”
白瓷勺掉进汤碗里，发出一声脆响。
温晴脸色惨白，慌忙站起身来。
“我出去躲一会儿。”
“吃完再去。”宋景深叫住她，眉宇间显出不耐烦。
可温晴哪里还吃得下？
她看了一眼那碗捞面，索性端起来带走。
“那我去外面吃吧。”
说完，她端起碗往侧门走，动作有点急，碰歪了身后的椅子。
“小心！”
宋景深站起身刚要阻拦，就听门外传来一道优雅高傲的女声。
“景深哥哥带谁来的？”
“不好意思啊，顾小姐。我不认识。”服务员回答得战战兢兢。
“男的女的，你总能认清吧。”
“是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