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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林莉一头雾水,瞪着无辜的眼睛,“我母鸡啊。”
谢星辰从床单上撕了一条破布下来临时处理伤口,对林莉说:“之后应该没事了,睡吧。”
“这哪还能睡得着……”林莉想帮谢星辰,结果发现他包扎的手法很熟练,于是老实地坐回床边,问道,“那男的招什么了吗?”
“没来得及,只说要花布的话必须得死一个。”
林莉眼神晃动了下,忽然瞪直了眼睛:“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你去拿手臂的时候,他想杀那酒鬼,咆哮着说一定要死一个人。啊,他是不是见杀不死酒鬼才选择杀我们?”
“有可能,”谢星辰头也不抬,“明天我们带着他的尸体去看看。”
“尸体?”
“门外这一堆都是他的尸体。”
林莉:“……我不想碰。”
“我也不想,”谢星辰耸了耸肩膀,“还好苏格会帮我们收拾好,那天早上的尸体就是他收拾的。”
林莉捂着额头,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他躺在床上,试图入睡,但怎么也睡不着,反复辗转了一会儿,蹭的爬起来,闹鬼似的直愣愣地坐在床边。
他摸索着看向谢星辰的方向,小声问:“哥?”见谢星辰没反应,嗓门抬高了点,“哥!”
“哥!”
“哥?”
“哥你睡了吗哥?”
谢星辰:“还闹呢?”
林莉:“是我本人。”
谢星辰笑了笑,他嗓音低低的,因为缺乏睡眠,有一丝沙哑,带着尾音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没啥……”林莉小小声说,“睡不着,我们聊聊天?”
谢星辰动了动,他坐起来,双手环胸,脑袋上仰,后脑袋抵在椅背上,开始晃悠椅子:“聊什么?”
“不知道,”林莉也很茫然,“瞎聊呗,”他寻思了会儿,找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有问题的?”
“什么时候啊……这哪儿能记得?”谢星辰懒洋洋地说,“我这毛病属于天生的,打从一出生就这样,从骨子里头的叛逆,不过我可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他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浑说:“你想想看,情绪这回事,不就是神经性反应,有些人遇见危险了会哭会怕,有些人看见血腥暴力会恶心也会兴奋,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不就够了?”
林莉瘪了瘪嘴,他也不想把这异于常人的事情看做是问题,可“异于常人”这件事本身就是问题——至少在大多数人的眼里。
“说实话……”他耸拉着脑袋,像是只委屈的仓鼠,“最早发现的时候,我还挺兴奋的,寻思我这是拥有了什么超能力,预知梦诶!多酷啊哥!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多牛逼,可没一个人信我,这预知梦还时灵时不灵的。到后面我就不愿意提了,离谱的是,我哥都不信我,亲哥。”
“你还有个哥?”谢星辰抬了下眼皮,又闭了回去。
“有啊。”林莉不自觉拔高了点声音,“比我大三岁,天天欺负我,我一直在想既生瑜何生亮,我妈怎么这么想不开给我生了个哥。”
谢星辰笑了起来,不知道怎么,林莉听他笑声里有了几分温柔:“关系弄错了吧?你哥比你早生。”
林莉哼了一声,情绪又低落下来,“来这儿之前正好是我生日,他给我买了一台新的游戏机,我还没开始玩就被弄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去……还没……还没谢谢他呢。”
他环着膝盖,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暗处谢星辰的轮廓,呜咽着说:“我还……挺想他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这儿之后我最想的居然是我哥。”
谢星辰沉默片刻,没什么情绪地说:“兄弟嘛。”
林莉眼眶湿润,他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我好想回家。”
谢星辰想起刚才他满脸泪痕的梦语,心里沉甸甸的,面上不显山露水,嬉笑着逗他:“小姑娘又要哭了?”
“没哭,别叫我小姑娘,”林莉抽抽噎噎地说,“就是想家了。”
“再撑几天,很快就能回去了。”谢星辰没有提游戏结束后他们是否能顺利回去,这是一场假想的美梦,无论能否回去,对林莉来说都应该只有一个答案。
不然,那太残忍了。
……
林莉聊够了天,像茧一样蠕动着躺回去:“困了,我要睡会儿,没准还能蹦出来一两句预言。”
“睡吧,大预言家。”谢星辰说。
林莉闭上眼,喃喃道:“晚安……哥哥。”
谢星辰怔了下,他眼神闪烁,看向林莉,眼前一片漆黑,他在黑暗里看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他又摸进口袋,指尖摸索着铭牌上的名字,谢星辰用力攥紧,闭上眼睛。
时光跳跃到那年暑假,为了反抗暑假补课,他一边大叫着“傻逼放假了还留在学校!”一边利落地翻过学校外墙,差点跳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头上,两人四目相对,谢星辰本来能稳稳当当地落地,却因为这一眼直接滚到地上。
那人站在他面前,眼神异常冷漠地看着他,银边眼镜下的一张脸和他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谢星辰不觉得这一跤摔得丢人,散漫地坐在地上,毫不避讳地直勾勾地打量那张脸。
心想,还真他妈一模一样。
沈冰轮精致冷漠,孤绝骄傲,是天之骄子。
而他谢星辰跳脱懒散,不学无术,一身无人能攀折的逆骨。
一样美丽如钻石的脸庞,一个是雪山凌霄处高不可攀的浮云,一个是沼泽中饱满绽放的荆棘玫瑰。
这世界上没有这么荒唐的一对兄弟。
可他们是兄弟。
沈冰轮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