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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法子,是要逼王庆认输拜师,就算最后一阵他扳转回来,但这尊师之礼已行过,便赢了也等于没赢。读书人清高之极,眼下又是二人斗诗,众目睽睽之下,王庆怎愿低人一头,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底下观众可不乐意了,薛凯带头呼道:“斟茶,斟茶!”
台下气氛一片热烈,赵纤抚须微笑,程迈远黑着脸不说话。李永安对王庆连打眼色,王庆无奈之下,一咬牙,起身斟茶,送至陈杉身前道:“先生,请用茶!”
陈杉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也不起身,接过茶盏,似老学究般点头微笑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那师爷大声道:“此为是后一轮,二位才子竞逐,可自由选题。”
王庆愤愤咬牙,猛一挥手道:“不用了,我只出一诗,以盏茶为限。请陈先生对上一首。若他对上,便算我输。”
众人一看最关键的时候到来了,这位京中才子看来是彻底被激怒了,好戏便要上演了,早已按捺了呼吸,听他出题。
王庆在厅中缓缓走了几步,想起今日受辱的遭遇,心中愈发地愤慨,大声道:“有木也是棋,无木也是其,去掉棋边木,加欠便是欺,龙游潜水糟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这便是他今日心情的真实写照。他是驰名京中的才子,受邀来参加这江南赛诗会,本以为会大大的风光一把,哪知先有读错诗,后有当众拜师。对他这样心高气傲,名声在外的读书人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
王庆话音一落,厅中便有人大声叫起好来,他这首诗虽是暗中骂人,却也大有机智,果然不愧为京中才子,的确有些学问。陈杉向厅中扫了一眼,见那些叫好的人眼神不断偷偷地打量李永安,显然都是这小王爷的眼线。妈的,跟我玩这一套,老子玩这个的时候,你还在黄泥巴和尿玩呢,陈杉冷冷一笑。
王庆受了众人鼓舞,自觉先前受的“侮辱”减少了几分,胆气立壮,大声道:“陈公子,盏茶时间要到了,你可能对得上来?”
陈杉呵呵笑道:“斗诗而已,纯属娱乐。王兄也不用太在意,这诗我便不对了吧。”
王庆欣喜道:“怎地?莫非陈兄你认输了不成?这却是稀奇了?”
“认输?”陈杉冷哼一声:“不瞒你说,我的字典里,从没有认输这个词,我怕的是对上了这诗,叫你太过于难堪。”
李永安站起来道:“陈杉,休得说些废话,快些念出你做的诗来,若是对不上来,你便自动退到一边去。”
陈杉眼睛一瞪,怒喝道:“陈杉也是你叫得的?小王爷,莫非你忘了当日的承诺不成?”
李永安脸色刷地通红,恨恨咬牙道:“那便请先生,快些对诗吧。”
他们这一出,厅中有人知晓原委,大多数人却不知道为何,但见小王爷受了陈杉的叱责也不敢顶嘴,心里皆是奇异万分。
陈杉哈哈一笑:“既然王兄和小王爷如此盛情,那小可便试上一试。王兄那诗有趣之极,又是什么龙啊虎啊,又是什么虾啊狗的,实在威猛得很。倒像你们京中才子才是龙虎,我们江南士子在你眼里皆是不中用的什么小虾米。这却太小看了我江南才子们。”
王庆那诗本只是讽刺陈杉一人,哪知经他一无限扩大,却变成了攻击江南才子,厅中诸人江南士子占多,眼下陈杉俨然已经代表了江南才子,王庆这一暗骂,顿时黄泥巴落在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王庆放口作诗之时,根本未曾考虑过这些,不曾想这陈杉如此狡猾,转眼便将江南才子拉到了他的阵营里,自己实在是大大地失算了。王庆偷偷抹了下额头冷汗,再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