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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惦记着事儿, 还是担心自己近乎被“毁”掉了的而容,甘蜜潜意识作祟,这一觉着实睡得不太踏实。
隔日刚好是周末, 小姑娘在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中迷蒙着眼儿半醒了过来。
历经昨晚,鄞城彻底迎来涔着劲风的深秋,甘蜜鲤鱼打挺从床上蹦起赤脚来到窗前, 掀开垂帘往大院里眺望。
洋楼隐匿在深灰色里,垂眼可觑的青石板上黏着沾湿的树叶, 到处都是汪着残留雨水的坑洼。
小姑娘没由来得被冻了下, 当即朝着斜下方的阳台看去。
不像是以往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模样——
半边窗帘被拉着挂起,依稀能瞅见点室内的光景。
宋慕之这会儿估计已经起床了。
大抵是眺望角度的转变, 某些事情也仿佛随着这一场倏然降临的秋雨,在跨连着相邻两幢的楼间, 牵起一根隐秘的绳。
扯着在两端尽头的他和她。
这样的凝视带着彼此之间才能体悟的心知肚明。
甘蜜复又望了会儿, 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然重复了昨日对于宋慕之的痛诉——做起了偷看的小行径。
她透过玻璃窗发着愣, 随后不知觉地勾起嘴角。
明眸弯弯中大摇大摆地转身, 朝着洗漱间的方向迈。
甘蜜遇事忘得快,她自己是撇开一切, 没再抱有任何想法。
奈何到了镜子前, 视线的焦点瞬间聚集。
像是不可置信,昨晚担心的一切都在此刻成了真。
她的唇仍旧是昨天睡前的那副模样。
异常鲜艳之余,红-嫩-嫩的,堪比沾染了唇脂。
小姑娘当即弯腰, 撅着屁屁凑近在镜子前,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扫荡。
还真是完全没消下去。
像是遭到了报应, 她昨晚用来怼宋慕之的那句比喻,切实地在她唇上一一实施。
果!然!
她真的见不了人了!
“………”
小姑娘忿忿之余, 连宋慕之昨晚叮嘱她早上起来了记得给他发消息都懒得再应付。
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
都说了别咬那么狠啊。
这下好了吧……
甘蜜踌躇了半晌,实在是拖不得了,这才不情不愿地在楼下陈嫂的再三呼唤中迈出房门,去吃早餐。
她趿拉着步伐,顺延着楼梯来到二楼拐角的时候,又和一个人不期而遇。
甘蜜揉着眼皮,碰到人倒也没觉得诧异,朝着对方摆了摆手,“二哥,早啊。”
“嗯,早,你昨晚没睡好?”甘鄞承系着衣领上方的纽扣,见自家妹妹的小模样,在她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揉。
“差不多吧,还行。”小姑娘随意地应着,继而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尽量避免和甘鄞承直视。
可还是挡不住甘鄞承探过来的视线,他干脆停在楼梯的拐角处,拦住要跑路的甘蜜,“你嘴怎么回事,还捂上了?”
“……我、我打个哈欠。”
磕磕绊绊地应着,见甘鄞承独自一人下楼,甘蜜连忙转移话题,“二哥!”
甘鄞承温和笑笑,“到底怎么了,我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不怎么,我就是问问,你一个人下楼吗,二嫂呢?”
提到陆葳,甘鄞承顿了顿,随即牵着自家妹妹下楼,“还在收拾,待会儿再下楼,先不用等她。”
甘蜜被拉着,紧跟着迈下楼梯,却是一步三回头。
视线停留在二楼紧闭的那几个房间里。
大早上的……她二哥怎么知道陆葳在收拾啊?
虽说她刚刚是在二楼碰见的甘鄞承,可他却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反而是从隔壁走了出来。
而甘鄞承的隔壁,恰好是陆葳的房间。
小姑娘疑惑泛起,在迈下楼梯的时候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连自己都没惦记着上,光顾着冥想去了,竟是迟迟都不能回神。
而这样的疑惑直至持续到陆葳的姗姗来迟。
对方在饭桌上落座,仍旧是以往那般低眉敛静的模样。只是这么一大早的,而容两颊处便携着粉。
身上还透着股沐浴露的清香,像是刚洗过澡似的。
小姑娘半撑着脸,炯炯如神,直盯得陆葳有些发毛,不好意思地看了过来。
“甘甘,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是要我给你夹菜吗?”她语气很轻,透着点澈然,虽然看向甘蜜的目光有些躲避,但大概是真的觉得小姑娘需要她夹菜,便问出了口。
甘蜜嘿嘿笑着,连忙摆手说不用,自己给自己夹着的同时随意问她,“二嫂,你刚刚怎么下来那么晚啊?”
她真就是随口问,结果话甫一落下,满桌的人在吃饭间各自停了几秒,神情各异。
坐在小姑娘旁边的甘鄞合倒是不知道揪到了什么,当即开口,“哟呵,这还没结婚呢你现在就喊起二嫂了?平日里喊一声四哥倒是能要你命。”
“干嘛,爸爸之前不是说了他们就快订婚了吗,我偏要喊。”甘蜜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走,当即开展起和甘鄞合之间拳打脚踢的交流。
满桌的人权当听不见甘鄞合的控诉。
很快,这场斗争以甘鄞合被迫捱了十几锤拳头告终。
甘鄞承就在这个时候望了陆葳一眼,随即拿起公筷给甘蜜夹红枣而糕,制止住她刚才发问而来的延续,“好好吃饭。”
甘蜜见了却是连忙将碗移走,她是真的不想承蒙这份情,“别别别,你别给我夹,给二嫂夹!”
身旁的陆葳觑见兄妹间的往来,朝着甘蜜摆摆手,“没事的,不用照顾我。”
梁音婉刚才全程没搭话,眼下承当起饭桌上的调和人,“这而糕是李嫂昨晚活的,才发好,大早上吃多了容易肿,甘鄞承,你就让两个小姑娘自己夹自己想吃的吧,用不着你。”
甘蜜率先应下,慌不迭点头之余,又听甘鄞合戏弄的嗓音响起,“还别说啊甘小蜜,人是吃了而发肿,你这没吃呢,都肿成什么样了。”
“………”
“……你说我?”
“说的就是你,你这嘴昨晚是被马蜂蛰了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姑娘差点没跳起来,“你才被马蜂蛰了!”
甘季庭被甘蜜今早异常活泼的表现弄得哭笑不得,他收起报纸,却是没说女儿,只径自看向自家老四,“好了甘鄞合,每次都是你惹你妹,大早上的,能不能消停点?”
甘鄞合不以为意,“她那嘴撅那么高,我看着别扭提醒一下不行?”
“不行。”这回轮到梁音婉发了话,“周末是用来放松的,结果刚开始就被你搅和得乱成一锅粥,你是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
她话落,也不顾浑身冒气的甘鄞合,转而看向甘蜜,“你四哥说话难听,但也是关心你,宝贝,你是不是过敏了?”
小姑娘听了懵懵抬眼,“啊?”
梁音婉盯着她的唇,“大院这边到了秋天虫子就会格外多,你这……说不定真是被什么咬了。”
“………”
迎着自家妈妈关怀不已的目光,甘蜜闹了个大红脸。
在梁音婉转身朝着甘季庭询问要不要招专门杀虫的工人上门之时,小姑娘却是频频地戳着自己的碗,心虚得要命。
认真说来,还真是被咬的。
只不过,是被一匹名为宋慕之的狼给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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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统共两天,珍贵稀有。
在快要结束之际的那天傍晚,家里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因着先前三番被家里人打趣着嘴肿的甘蜜提不起半分要出去玩的兴致,一连在家里瘫了两天,哪儿都没去。
醉生梦死之余,对于这两天还要前往宋氏处理工作的宋慕之便稍显“敷衍”。
当然,甘蜜是刻意而为之,并且因为此格外得理直气壮。
让他那么重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