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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师傅?”宁维则在营帐门口踌躇了片刻,这才准备进去。
明易之嘶哑的声音从营帐里传出来:“进来吧。”
赵安歌掀开门帘,正要往里面进,忽然被明易之打断:“王爷,我想跟宁姑娘单独一叙。”
赵安歌脚步一滞,意味深长地看了明易之一眼,柔声对着宁维则道:“维则,我就在营帐外等你。”
宁维则点了点头,走到了明易之对面:“明师傅。”
明易之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突然语气变得柔和万分:“长高了。”
宁维则一愣,突然有种眩晕直冲上来,逼得她指尖微颤,轻轻吞了吞口水:“您……”
明易之抬起手来,忽然就要揭下面具。
宁维则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身体向前倾了倾,整个人紧张得就像是上了劲的弓弦。
他那半张完好的面容终于暴露在了宁维则的面前。
宁维则张大了嘴巴,嘴唇无意义地翕动了几下,这才拔腿扑到了明易之的怀里:“爹!”
泪水扑簌而下,瞬间便打湿了宁明德的衣襟。
“乖。”宁明德的手抬起来,熟悉地轻抚宁维则的头顶,“真的是长高了,爹出门的时候,你也就才到这儿。”
宁明德比划了一下,宁维则这才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满是急切地拉着宁明德坐下:“您不是说去郡上么,结果那么久都没回来,可把维钧跟我急坏了……”
宁明德苦笑了一下:“十几年前我答应过陛下,要帮他研究这个东西。既然已经设计出来了,我想着送到京城就回去,也耽搁不了太多时日。”
“那怎么会?”宁维则看着宁明德的那条木腿,心疼得几乎又要掉下眼泪来。
“也许是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不想让我把这东西送出去吧。”宁明德语焉不详,宁维则却听出了其中的险恶。
“出了郡城没多远,我就被人推下了山崖。若不是恰好遇到了一个商队,估计就要彻底交代了。”
“恰好那个商队也是进京的,我就跟在车队里,混进了京城。”
宁维则的眉头紧紧蹙着:“您的腿还疼吗?要不要找御医给您看看?我在海平州也认识了一个御医,医术特别高明,找他给您瞧瞧吧?”
这一连串的话让宁明德的笑容里苦涩更甚:“陛下知道我的情况,派了御医看过了。可惜也只能这样了。”
宁维则的喉咙一梗,胸膛里像是堵了块棉花,闷闷地透不上气。
平复了一下心绪,宁维则才想起更多的问题:“爹,您为什么要化名明易之呢?又是怎么认识陛下的呢?”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宁明德笑了笑,“不如你先说说是怎么跟赵安歌凑到一块的吧。”
宁维则的脸顿时飞起一片红晕,害羞地低了低头:“这事,说来话也长了……”
宁明德哈哈大笑起来:“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了?”
“嗯,再看看吧……”宁维则突然觉得自己的爹怎么如此剽悍,只好打起了太极。
宁明德看她的神情,轻轻笑了笑:“那就把王爷请进来吧。我的事儿跟先帝也有关系,他也不算外人。”
宁维则一愣,随即欣喜地点了点头:“好,我去叫他。”
一掀帘子出了营帐,宁维则一眼就看见背着双手长身玉立的赵安歌。
“怎么了?”赵安歌倒是一眼就看见宁维则刚刚哭过,顿时眉梢挑了起来,似乎要跟明易之发难。
宁维则知道他会错了意,赶忙抱住他的手臂,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却有种莫名的欣快:“有我爹的下落了。”
“明师傅知道?”赵安歌有点不敢相信。
“何止是知道。”宁维则绷不住了,嘻嘻地笑了起来,“他就是我爹。”
“可他……”看着宁维则笑中闪着的淡淡泪光,赵安歌突然闭上了嘴巴。
宁维则拉着赵安歌的胳膊往里走:“来吧,我爹说要讲个故事。”
“见过宁伯父。”既然已经知道了宁明德的身份,赵安歌倒是先执子侄礼拜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