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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老十脸色铁青,弘暄一脸的执拗,其木格一脸的无奈。
大家情绪都很激动,但都还掌握了分寸,没扯着嗓子比谁的声音大,倒不是这三人领悟到有理不在声高,而是担心被康熙的探子听了去。
三人中,弘暄最坚决,表示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老十最反常,既没拿出王八之气,捆着弘暄上船,也没耀武扬威的作势踢弘暄两脚,而是黑着脸,静静的坐在那,若不是眼珠子还在转,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尊雕塑。而其木格最忠于职守,拿出慈母样,哀怨的问弘暄难道就那么愿意离开爹娘?
弘暄自然表示舍不得老十,舍不得其木格,舍不得安安,舍不得三胞胎,但是,在一串排比句后,其木格依旧听到了可恶的“但是”,弘暄转折道,前提是不损害大清的利益,真将自己当成主人翁了。
其木格急了,解释说:“弘暄,我们真没谋逆的心思…”
弘暄道:“额娘,我一听阿玛叫我躲起来,我头一个想的都是谋逆,何况其他人?”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弘暄,我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多…”
弘暄打断道:“额娘,我知道你是怕了,妹妹落马的时候,你吓得不轻,但不能因为这样,咱们就得躲得远远的,虽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明枪一旦多了,那也是防不胜防,咱们这院墙猛一看,还以为是城墙呢,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安居岛不安稳吗?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乐意费尽心思的在安居岛折腾,却不愿回京去?如果有一天,你们认为安居岛也是危险大于安定,是不是又准备搬家?那时,咱们又搬到哪儿去?朝海里搬?”
其木格咬牙道:“弘暄,额娘不图别的,就图一家人安稳,如果咱们回京,你阿玛…”
弘暄接口道:“阿玛怎么了?额娘,你怎么就认为阿玛宁愿躲在安居岛也不愿意回京一博?”
说完,弘暄走到老十面前,倔强的说:“阿玛,也许你从没想过那位置,但我自懂事起就知道你一心想当个赫赫有名的将军,躲在安居岛自然是你万万不乐意的,大伙都说阿玛宠我们,我习惯了,倒没什么体会,可今天,我知道,阿玛的的确确疼我们,为了我们,你的理想、抱负都不要了,甘愿憋屈的躲在这儿,但是阿玛,你问过我,问过妹妹,问过弟弟们没有?你有没有问过你做的这些牺牲我们到底稀罕不稀罕?”
其木格幽幽道:“弘暄,那你有没有问过安安,问过三个弟弟,他们是乐意当个落魄皇孙,还是在海外平平安安的过活?”
弘暄看着其木格,道:“额娘,平安是年老者希翼的,若一个个少年都老气横秋的求稳求妥,走在大路都小心翼翼的担心天上突然掉个石头下来,我大清离灭国也就不远了。”
看着弘暄,其木格脑子突然冒出“少年壮志不言愁”,喃喃道:“你非要去撞那南墙?”
弘暄摇摇头,“额娘,没撞上之前,谁知道那是门,还是墙?即使是墙,又谁知是篱笆做的,还是石头做的?”
其木格道:“若你阿玛的结局…”
弘暄道:“额娘,为什么总要想那么悲观?”
其木格想了想,道:“额娘曾做过一个梦,这个梦,额娘连你阿玛也没说,”说到此,其木格看了眼依旧一动不动的老十,道:“我梦见你皇玛法驾崩后,你阿玛被圈了起来…”
老十抬了抬眼,看了看其木格,其木格苦笑道:“梦醒后,我真的好怕,你阿玛那么要强的人,若只能望着头上的四方天,叫他情何以堪?而且又是得罪了新皇,子孙们也没了出头之日…”
弘暄失笑道:“额娘,就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梦?”
其木格一字一顿的正色道:“弘暄,若这个噩梦有一天成真了呢?若你阿玛下半辈子最终的的确确是在高墙里度过,怎么办?”
弘暄看着老十,道:“那得看阿玛的意思了,如果阿玛担心那样的结局而窝在这里,我无话可说。”
弘暄的意思很明白,如果你们非要固执己见,他反对不了,但别拿他和弟弟妹妹做挡箭牌。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弘暄,外面的世界很大…”
弘暄不客气道“额娘,外面的世界是大是小,和这事没关系。”
其木格看着弘暄,也不客气的道:“弘暄,你如今是豪情万丈,言辞凿凿,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没认真想过悲惨的阶下囚的生活,总以为结局会皆大欢喜,若真到了那天,你不见得受得了!”
弘暄想了想,老实道:“我不知道,也许如额娘所说。”
其木格拍手道:“看吧,你也不淡定了吧…”
弘暄道:“额娘,任谁一夜之间从天上跌入凡尘,都淡定不了,但不能因为这样,就躲啊,人反正都得死,那为什么不直接将初生儿掐死算了?反正早死晚死都逃不开一个死字。”
其木格气结道:“有理想,有抱负是好事,难道阿玛额娘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那是因为我们都弄明白了,名啊、利啊都是假的,安安稳稳才是福。你得理解阿玛额娘的苦心。”
弘暄却苦笑道:“额娘,我知道,你和阿玛都是为了我们好,可你们想过皇玛法吗?好,咱现在不说皇玛法,你想过那嘎阿布没?那嘎阿布如今可是以额娘为荣,整个蒙古都羡慕他生了个好女儿,得了个好女婿,连奶粉子都能帮着卖钱,你一走了之,就没想过那嘎阿布受不受得了?你不能一门心思的爱幼,而不顾忌老人啊…”
其木格哑口无言,弘暄还不罢手,继续道:“额娘,将心比心,以后妹妹闹这么一出,你和阿玛不急死才怪。”
其木格知道自己是很自私,但被弘暄这么不留情面的直接说出来,其木格一时也接受不了,一下就红了眼眶,哽咽道:“若有一天你阿玛被圈了,你那嘎阿布一样也会受不了的。”
弘暄摇头道:“额娘,那不一样,成王败寇,那嘎阿布怄归怄,但也只得接受,可如果咱们好端端的脱离朝廷,那嘎阿布怕是到死也想不明白,真正的死不瞑目。”
其木格除了抹眼泪,什么词也没了,是没词啊,自己殚精力竭的为儿子女儿打算,自己的爹娘又何尝不是,可事到临头,自己却将他们抛之脑后,不往孝道上扯,那也是大大的不厚道…
见说到了其木格的伤心处,弘暄声音更小了:“额娘,即使那梦是真的,咱们也不能这么过。”
一直未出声的老十终于打破了沉默,“这事你自己定,下去吧。”
弘暄看了看老十和其木格,没再废话,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