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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木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被众人视作了傻瓜,还在自作聪明的想着,“难道环儿有了心上人,结果闹了个未婚先孕,嫣红怕有伤风化,所以才瞒得紧紧的,而海棠正好借此机会拖拖嫣红的后腿?”
其木格觉得自己已经找着了大致方向,便轻松的问着张家婆子:“怎么耽搁了那么久?”
张家婆子小心打量了一下其木格的神色,觉得其木格看着似乎还有点高兴,心里更加琢磨不准,便低声道:“前面一拨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赶上…”
其木格不耐烦道:“赶上什么?”
张家婆子用力咽了咽口水,方继续道:“赶上婆子给环儿灌药,环儿哭叫的凄厉,大伙觉得事情不对,便拦了下来,可郭络罗氏又忙忙赶了过去,说环儿得了癔症,怕惊扰了府里,让大伙都先退出去,她呆会儿自己来给福晋请罪。可,可环儿却挣脱了几个婆子,大叫着说,请福晋救救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说郭络罗氏要谋害十爷的子嗣…”
其木格看着张家婆子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已听不见她到底还说了些什么,整个人完全呆在了那里,时间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一刻。
“主子,主子…”阿朵担忧的端了一盏茶,递给其木格。
其木格总算回过了神,却没把握手不抖,便没有理阿朵,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情绪,努力平缓的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张家婆子小声道:“郭络罗氏晕过去了,院子里一团乱。”
海棠却急急问道:“环儿的孩子保住了没?”
张家婆子却不知该不该报喜,嘟囔道:“孩子命大,说是开头已经灌过一次药了,没打下来,这次是灌第二次了,又被大伙给拦下了。”
海棠的脸一下苍白起来,瞧了瞧其木格,说道:“福晋还是问问郭络罗氏吧,若真是十爷的子嗣,她怕早就报了上来,妾身倒觉得怕另有隐情。”
其木格瞧着海棠,嘲讽道:“是吗?”
其木格虽然不喜欢当便宜娘,也没那胸怀对老公乱搞出来的小孩充满母爱,但其木格却没法看着一个小生命就这样被活活的扼杀在腥风血雨的后院斗争中。
其木格一言不发,猛的起身走了出去,屋里的众人一楞,忙急急跟上,小英子转了转眼珠,向外院跑去。
其木格走进嫣红的院子,就见正房里人来人往,东厢房的耳房外也站着一群丫鬟婆子。
略一迟疑,其木格径直朝东厢房的耳房走去,门口的丫鬟婆子惊觉过来,忙着请安问好,乱做一团。
环儿在里头也听到了动静,忙哭着跑出来,跪在其木格面前,哭道:“福晋大慈大悲,救救孩子吧。”
其木格瞧着她还是未婚女子的装扮,心下有些奇怪,本想问问原委,可环儿扑在地上哭得个天昏地暗,见了让人着实不忍,便说道:“你有身孕,自己应当小心些,起来吧。”
门口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们也担心福晋不想环儿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会责罚她们没有眼力劲,但若由着环儿被人灌药,万一十爷知道了,发作起来也不好受,因此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环儿觉得肚子的孩子总算保住了,这段日子的担忧焦虑全化作了泪水,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
阿朵扶起环儿,侧身等其木格进屋。
就在这时,正房里走出一丫鬟对其木格施礼道:“福晋吉祥,福晋,我家主子气急攻心,一时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来,是不是请太医来看看?”
其木格本来就一肚子的气,对孕妇不好发作,见有人主动送上门,便冷冷道:“去告诉你家主子,她要么就赶紧醒来,要么就永远睡下去,十阿哥府里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就别去劳烦太医了。”
说完不顾众人的惊愕,转身走进了耳房。
环儿被阿朵搀扶着走了进来,海棠跟在后面,脸色越发苍白,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其木格对环儿说道:“你坐着吧。”然后又吩咐阿朵:“去告诉那些丫鬟婆子,今天的事要传了出去,一家子都别想在十阿哥府里混了,叫内院的人该干嘛干嘛,不用守在院里了。”
吩咐完,其木格才自嘲着想:还好没让人鸡飞狗跳的去抢购醋和石灰进行消毒灭菌工作。想着便瞄了眼气色不佳的海棠,心想,总得让海棠得点教训才好,免得以为自己好糊弄,真能被她当枪使。
还没等其木格想到如何发作海棠,嫣红便急急走了进来。
一进来便跪下道:“福晋,你千万别听这小娼妇的混话,妾身可冤枉的紧。”
环儿一脸惧色,忙站起来,就要下跪。
其木格制止道:“孕妇最大,你先坐着。”
嫣红和海棠一听这话,脸色都一变。
嫣红哭道:“这娼妇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妾身不好意思声张,念着主仆一场,想悄悄了结这事,再寻个由头,把她风光嫁出去,谁知道她却臆想着是十爷的种,真是没个羞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