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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汽油灯补充了一些汽油,并密封好连同衣服鞋袜一起背在身后,陈木匠走进了冰冷彻骨的河中。光着的脚掌接触到的是光滑的河床,似乎比河水的温度略高一点,居然不是那么冷。这河床也太干净整齐了吧,陈木匠好奇地用手电照下去,近岸的河水齐腰深,手电光可以将河底照的很清楚,一块一块青色半月状石头像鱼鳞一样整齐地码放在河底,“半月”形弓起的部分迎向着河水奔流而来的方向,也不知道这样半月状青石是否铺满了河底,这绝不是天然形成的,难道规模如此的河竟是人工开凿?河底看不到一点淤泥,仅有几小块有些扎脚的碎石,应该是摧毁桥梁时飞溅过来的。
河水太冷了,陈木匠没有时间研究河底的铺石,他将手电咬在口中,照亮前方,向对岸游去。游了差不多两千米,陈木匠被水流向下游斜斜地冲出一段距离,桥梁的残骸已经不在手电的照明范围之内,不能提供参照。
陈木匠回头向小岛上看去,那三堆摆成三角形的篝火现在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呈一条直线排列,因为他已经向下游被冲出一些距离,所以三堆篝火中处于中间的箭头位置的那堆篝火其位置更靠右侧一点,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无需立刻就费力向上游移动,调整方位,尽量减少对抗水流以节约体力。
陈木匠此时已经被河水的寒意浸透,身体多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脑子发木,眼前则是漆黑一片,手电早已经从他口中掉落入河中了,消失在黑漆漆的河底。
靠,陈木匠知道自己又犯了经验主义错误,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壮年了。不知道距离对岸还有多远,他的头脑此时并不是很清醒,只能大概估计着至少还要一千米才能登岸吧,以他现在的体力估计很难做到了,河水不断将他向下游推去,陈木匠现在后悔的是没带着重物做锚,好在河中央将自己固定住,这样就不会被冲走了,也好停下来歇歇脚……他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陈木匠知道不能死在这,否则再复活的时候就不知道被河水冲到哪里去了,他机械地舞动四肢向前挣扎着……
“轰隆”一声巨响将陈木匠从昏睡中惊醒,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晕过去了,如果不是后背上半空的汽油箱提供了一点浮力自己恐怕就在昏迷中溺亡了。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没有特定的方向,声音竟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的,湍急的水面也在此时突然荡起一圈圈波纹,不对!急流中的河水怎么会出现波纹?
靠!不是急流中的河水出现了波纹,是这河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流动,河面平静的像镜子一样,所以那声音引起的涟漪才会传播得如此稳定。
河道宽达十公里的流动水居然停止流动?!这不可能!陈木匠连忙扭头看去,还好他在昏迷期间被冲出去的距离并不远,岛上那三堆篝火还是可以看到的,仍能看到篝火说明陈木匠还在这条河里,但这河已经不能称之为河了,陈木匠现在就像是泡在一个巨大的澡盆中,没有说错哦,是澡盆,非常适合泡澡的澡盆。因为陈木匠这时突然察觉河中一股力量非常大的暗流在水面下向自己扑来,开始陈木匠还以为是遇到什么河中的水怪了,但那并不是水怪,只是一股潜流,热乎乎、暖洋洋的水流,为陈木匠的身体注入能量,滋润他冻僵的机体,逐渐恢复他行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