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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礼礼靠在窗边,看着远处湖面有三两只鸳鸯缓缓划着,便随口道了一句:“鸳鸯。”
两个风流诗人尚未答话,陆铮却凉飕飕地开了口:“那几只,是野鸭子。”
崔礼礼脸色一凝,抿着唇没有答话。
陆某人继续指着远处,一本正经地说着:“野鸭子的个头大得多,头是绿的。”
就跟他一样!
崔礼礼看着他头上那绿油油的簪子,咬着后槽牙硬撑着脸面:“我知道那是野鸭子!”
陆铮没准备饶过她,走到窗边,认真地说起来:“不光有野鸭子,还有鹅!再远的那是一只鹅,翅膀也大很多,还会飞走。”
鸳鸯成双成对。仙鹤双宿双飞。
陆铮看向何景槐,又看向崔礼礼。
两人不约而同地穿了蓝色的衣裳。何景槐深蓝色的长衫,崔礼礼水蓝色襦裙。即使两人分坐得那么远,也像是一对有情人。
加上钟离娅娅坐在那里,怎么看都令人气结。
他又转过头来看她,唇角勾着:“这么多只鸟,就是没有鸳鸯。”
崔礼礼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自己题个诗名,他也能找出茬来。
池季卿上前道:“不过是玩乐,何必较真?姑娘说什么,池某就做什么诗,与窗外是什么鸟无关的......”
崔礼礼面上才缓了缓:“池公子说得是。”
“池某有一首得趣的,还请姑娘一听。”
“请。”
“鸳鸯双栖影徜徉,野鹅浮波意轻狂。”
“红掌拨波声渐大,白毛映日影尤彰。”
“摇头摆尾自得意,昂首挺胸似霸王。”
“可笑此禽无雅趣,只知呱噪水中翔。”
池季卿越说,陆铮脸色越难看。这个卖弄风骚的小玩意儿,还写起诗来暗讽自己是头鹅!
崔礼礼似乎很是满意,还笑开了去。
池季卿笑着作揖:“不过是卖文弄墨,博姑娘一笑罢了。在下写得不好,姑娘还请网开一面。”
陆铮眼眸里带着怒火,钟离娅娅反而更来了劲,抓着崔礼礼手,要一同赏酒给池季卿。
池季卿刚接过酒盏,偏偏一支筷子横着飞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将那陶瓷的酒盏一击而破。
酒哗啦啦地淌了满桌。
“陆公子,你这是何意?”池季卿有些愣住,尴尬地开口。
“你这几句,只配这样的酒。”陆铮冷冷地说,目光如刀,直刺池季卿。
“行了——”元阳懒洋洋地开了口,“陆二,你今日实在扫兴。”
元阳公主看着这一切,轻轻叹了口气,对众人道:“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她摆摆手,示意让船靠岸。
待船贴了渡口,元阳见何景槐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差侍女来请他下船说话。
钟离娅娅看着崔礼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崔姐姐,你不要理陆铮,改日我下帖子,请你到我家说话。”
“不许!”陆铮又怒目看向钟离娅娅。
崔礼礼被他激得火气也上来了,便拉着钟离娅娅的手,温声道:“好,改日我也请你吃酒喝茶。”
钟离娅娅挑衅地看向陆铮,嘴角勾起一个令人寻味的笑,才带着那两个诗人离开了。
蓝巧儿和蓝隐一看这阵势,赶紧也溜下了船。
陆铮坐在窗边,提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盏酒,喝了一口才沉声说道:“你,最好离钟离娅娅远一些。”
崔礼礼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
即便陆铮生气自己与何景槐相约,那也犯不着迁怒到其他人身上。那个池季卿作诗取笑他的确不对,可也是他先取笑了自己。
更何况钟离娅娅又没有做错什么。
陆铮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她:“钟离娅娅,喜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