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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自然是欢喜不已。
“还有一事——”
“何事?”
“请李大夫替我制一些避子药丸。”
要的是药丸,不是汤药,说明家中不便熬制,说不定还要背着外面的丫头护卫。
李大夫老脸一僵,点了点头,又叮嘱一句:“肾藏精,为封藏之本,不宜过度耗泄。有些事,细水长流比较好......”
“李大夫,人生苦短,还是要及时行乐啊。”崔礼礼笑着离开了丹溪堂。
上了马车,拾叶问:“姑娘,去哪儿?”
崔礼礼沉吟片刻。
今日郭久的举动很显然是要替韦不琛掩盖,直使衙门自然是不便再去了。
郭久说过韦不琛每日都会路过那个汤饼摊,上次三姑娘与韦不琛相见也是在那里,不如去那里等他,倒省了不少麻烦。
待到了汤饼摊,没几个客人。崔礼礼带着春华和拾叶坐在铺子里候着。
没多久,来了一个女子。
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织锦襦裙,梳着一头堕马髻,浅施脂粉,带着几粒珍珠,显得人恬然又素净。
她一进铺子就想要寻一个最方便张望的位置。不巧这位置被崔礼礼占了。
她只得寻上一个偏一些的位置,也冲着路坐着。
崔礼礼用余光看她,也没有点汤饼,抬着眼眸一直望着路口,显然是在等人。那女子似乎也注意到了崔礼礼,目光也不住地在她身上徘徊。
“春华,去点三碗汤饼。”
“姑娘要什么味的?酸汤,还是香油?还是肉的?”
“我要吃肉。”崔礼礼很认真地点了菜。
主仆三人唏哩呼噜地将热气腾腾的汤饼吃下肚,通身暖和,鼻头还冒出了一层薄汗。
“吃饱了?”崔礼礼拿丝帕擦擦嘴,“咱们回家吧。”
春华刚想说话,拾叶给了她一个眼神,春华心领神会,扶着崔礼礼起身上车。
马车逆着韦不琛回家的路,走了一阵子,崔礼礼敲敲车壁道:“车就停在这儿。拾叶,你去刚才那汤饼铺子看看,那个女子是否坐到了我的位置上?可有点什么吃食。”
过了一阵,拾叶回得来道:“她一直不曾点汤饼,是在等人。”
崔礼礼想了想,道:“春华,你去前面候着,韦大人来了,请他到车上一叙。”
“是。”
韦不琛这几日收集许家的罪证,已有了些眉目,写完要呈报给圣人的密报,已过了戌时。
天色很沉。冬日夜空中里难得几颗星星。
这段日子他都不愿意太早回家。月儿是燕王的人。即便过了初夜落红那一关,但久了仍有可能被发现端倪。原本是家的家,因她待在其中,却不像家了。
他走得很缓慢,远远地,看见路口候着一个丫头,身形有些壮实,也有些眼熟,是春华。
让他心头微微一跳,紧锁的眉头不自然地就舒展开来。
今日在地牢里,强迫崔礼礼看了那么多不堪的场景,又说了好些刺激她的话,她怎么也该避他如蛇蝎。着实没想到她会再来寻他。
“韦大人,我们姑娘说有事相商,请您上马车一叙。”
韦不琛欣然颔首。
春华带着他到马车外叫了一声,崔礼礼没出声。
又叫了两声,崔礼礼才醒过来,清清嗓子:“请韦大人上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