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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算计你外祖什么?”韦不琛淡淡地讽着。
崔礼礼想了想问道:“大人可记得宣平侯府的十七公子?”
怎么不记得。她带着松间和绣使,在宣沟巷将十七公子抓了,人还未抬进直使衙门,就被圣人一道圣旨送去了刑部,当晚就死在了刑部。
“圣人不许直使插手,我们不能继续追查。”他解释了一句。
“他服用的底耶散,瓶子应该是瓷器局所制。是当年为长公主送药定制的。我想找我外祖要当年礼部的清单,怕他不给,就想着用瓶子旁敲侧击。看看他是否还有印象。”
这几句话,似乎蕴含着某种深意。韦不琛注视着她的侧颜:“你为何不直接问他要?”
“我外祖这个人,官场的老油子,我若直说,他怕我惹出更大的麻烦,肯定不会给的。”
她忽然双眼亮了亮,扭头求他:“韦大人,你们也要去迎接谌离使者,肯定需要礼部的清单,不如抄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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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
大将军陆孝勇晌午前从军营里回来,卸了甲,就一直坐在院子里喝茶。
陆钧走过来,将腕上沉甸甸的臂鞲取下,抛给小厮。才道了一声:“父亲。”相较于陆铮,他年岁更长,军营的风餐露宿,炼得他的体魄轩昂魁伟。
“那个逆子呢?月亮都上来了,人还没见!”
“铮弟会回来的。”陆钧温和地道,“他记得父亲爱吃螃蟹,已经差人送了不少回来。”
陆孝勇面色稍霁:“一会他回来了,让他先去跟你母亲到祠堂进香。你我就不要去了。”
战场杀人,命债缠身,如何进得了祠堂祭祀?
陆钧道了一声“是”。
从廊下出来,见远处候着的白衣少年满脸愁云,陆钧快步走了过去,温声问道:“云衣,出了何事?”
“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又带了几兜子螃蟹......”
别说厨房,小池、水缸里都装满了螃蟹,那螃蟹正举着大钳子,耀武扬威地满园子乱爬,还夹着了好几个小丫头。
陆钧皱着眉。
不知道陆铮又在搞什么鬼。但肯定不是为了孝顺父亲和母亲。
“他在哪儿?”
“二公子在他房中。”
陆钧快步走向陆铮的房间,见房门紧闭,干脆一掌拍开了门。
门一开,凌厉的一掌迎面袭来,陆钧只得出拳应对,兄弟二人在园子里打了二三百个回合,陆钧渐渐败下阵来。
陆铮转身跃起,手掌架在了陆钧的肩上:“我要是使剑,你就没命了。”
“论单打独斗,我从来都赢不了你。”陆钧松开拳,拍拍身上的灰。
闻言,陆铮的脸色一黯,不发一语。
陆钧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咳嗽了一声,转而问道:“你带那么多螃蟹是何意?”
陆铮赖赖地靠在树下:“大将军多吃八爪将军,将来必能横行沙场。”
“胡闹!”陆钧皱着眉,“如何吃得下这么许多?你这败家行径,何时才能改一改?”
“改不了啦。你们好好持家,我才能败家。”陆铮说着又要走。
“站住!”陆钧拿出兄长的威严喝了一声:“父亲让你去祠堂祭祀。”
陆铮伸了个懒腰,拖着无趣的步子,回屋:“杀孽不敢进祠堂。我这一身风流债,也进不得。你就让母亲代劳了吧。”
“那你也要出来吃饭。”陆钧追进了屋子,“这是陆家的规矩。”
“圣人又看不到饭桌上来,我在府里就行了。每年这两出父慈子孝的戏,你们不烦吗?”
陆铮推开窗,看看月亮,“既然彼此看着都堵心,又何必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