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六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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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流云山庄也并非闲杂人等都可以进去的,若想在里头吵架,须先缴纳一千两黄金、一千株草木、一千轴美女俊男图,才可入内观看吵架或者参加吵架。

当然,还有一种进去方法是无须缴纳任何宝物的,那便是手持天下宝刀。

一讲到宝刀,说也奇怪,蓝莫廉死归死了,可那凤鸣剑却仍旧纹风不动地摆在他书房剑架里头,照常理言,凤鸣剑乃天下名剑,凡武林中人皆争而取之,岂有杀主而不夺的道理?

眼瞧这怪异,又有长者言道,能打败蓝莫廉的人,其武功实力必定高强,可既不拿凤鸣剑,又不在正式场合亮名说是自个儿打败了武林盟主,这其中一定是私人情爱恩怨的缘故,并不与正邪两派单纯的对立有所相关。

毕竟传闻中,那教主之女的武功可是与武林盟主不相上下的。

这样的说法一提出,颇获爱恨纠结派的武林人士支持,甚而有能者开始在街坊巷头撰写起小说,相爱相杀的虐恋戏码一推出立时轰动,成为诸多怀春少女闺房里头的压箱宝,有时候只要一想起剧情还会忍不住感同身受,潸然泪下,为那对怨偶疼也为他们的孩子疼,乃是入戏极深,只能以抚素琴慰藉悲伤……

其实以上乱糟糟的八卦全都是我闲着没事从旁人那头听来的,此时的蓝天穹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是没有闲暇搭理这孰是孰非的,待处理完蓝莫廉后事后,他当夜便整装待发,准备一大早率领亲信前往流云山庄。

我真心认为这行程有点太赶了,流云山庄靠南,蓝家在北,一去少说也要好几个月,如此舟车劳顿的,未免也太辛苦。

而且眼瞧蓝天穹一脸倦容,为打理蓝家后头的事操烦那么多天,根本没睡足几个时辰,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却又没法歇息,不说下巴青青一片的胡渣,那眼睛都还充着血丝呢,教人看了都替他感到难过。

于是我几乎鬼斧神差地开口问了:“……天穹,你一定得去吗?”

人站在蓝天穹书房,他本在细心擦拭着他惯用地一把长剑,闻言是打住动作,扬起眸光静静地看我。

我眨眨眼,被他看得不明就理,他也不知怎地突然又勾唇笑了,他这几天在众人面前几乎都没怎么笑的,而且依我对他的了解,我强烈怀疑他有偷偷哭过。

他没急着回答我,是放下长剑后才开口轻声问道:“……你担心我?”

我愣了一会儿,仔细想想我的确挺担心他的,索性用力地点点头,正想开口说句人如果睡眠不足肝黑了可是很容易短命的时候,蓝天穹已是大步跨了过来,用力把我拉入他怀中。

不同于以往的温柔,此时他的力道重得几乎失控,长期压抑已久的悲伤正呢喃似地在我耳边回荡:

“……幸好还有你……敏敏……幸好我还有你……蓝家只剩我一人了……没有你我要怎么办?能怎么办?……”

我好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笨拙地用手一下一下地拍拍他背脊。

感觉环抱住地力道渐渐放松,蓝天穹突然勾起我放在他背后的指头,紧紧握进他自个儿的掌心之中,只见他低着头,以一副无比虔诚的姿态道:

“……敏敏,我很喜欢你,非常喜欢你,我想要只守着你一人生生世世。”

一语落罢,他这便俯下身来,眷恋般地在我脸颊处轻轻落下一吻。

我没有说话,只觉得心里头有股奇异感蓦然腾起,那滋味有点微甜又有点微酸,依稀夹带着一种难以言拟的哀愁。

蓝天穹最终还是决定出发了,我没能拦住他。其实我本想着跟他一起去的,奈何他却是觉得不安全,执意要我帮着他守着蓝家。

走出蓝家大门前,我很尽本分地挤在蓝家女眷及看热闹的武林大侠之中,勉强挥着小小手绢送他一程。

晨曦的光芒之下,蓝天穹一身雪白长衫被照得发亮,跟不染尘埃似地,越发衬地他俊逸非凡。

只见他一个俐落纵身飞跃上马,缰绳一拉,临走之前,眼底含笑地朝我这头望了过来。

他冲着我张着唇,用着气音无声道:“……等我。”

我硬是挤出抹大大微笑,朝着他奋力挥摆着手绢,示意小的我收到公子您的交代了!您就放心去吧!去吧!

依稀听见他笑出声来,只见马蹄齐奔,眼前黄沙滚滚旋起,我一时被那飞扬尘土呛着嗓子,费力狂咳到眼眶都犯起泪来。摀着嘴难受地抬头望去,白色的身影离我是越发地模糊遥远,就这样渐渐地融进了晨光之中,再也不会回眸。

其实我早就明白的,那样的蓝天穹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是注定要跟钕渚相遇的。

可明明是老早就知道的事情了,为什么如今想起来还是会那么难过?

“你妈我简直在搞自虐啊……”仰着头,我拿着手绢用力擤着鼻涕,两边袖子轮流擦着眼睛,可泪水却还是跟不用钱似地一直狂掉,想了一想我干脆就不擦了,自个儿默默走回房后就直接躺到床上,人果然还是先睡一觉养养精神比较实际。

怎料这一闭上眼就是悲从中来,随着过往的回忆奔涌,俨然辗转难眠,我掀起眼皮,死死瞪着天花板一会儿,仍旧发现有晶莹液体正缓缓排队夺眶而出,索性坐起身子,决定去外头吸吸新鲜空气醒神。

本想着去砍柴提水的斜坡岗看美景的,奈何触景生情,我是立即悲剧主角上身,只差没来个跪地葬花或者对着山口哭喊一句:亲爱的你回来啊啊啊

我被我这脑海画面给恶寒到了,是猛然惊觉自己实在病得不轻,更觉悲凉悽惨。思量了一会儿,我决定去外头大街看看,好歹人多热闹。

我是沿路以回避的目光对待蓝天穹买给我过的糖葫芦串摊、麦芽糖饼摊、糖炒栗子摊、豆沙包摊、酸梅干摊等等吃食摊位,看着各个老板一脸莫名的神情,想想我还真是让蓝天穹破了许多费……长长喟叹一声,这一幕一幕画面我实在不忍细看,揉着脑门,最后是不知不觉晃到了一家茶酒楼馆门口。

我瞇着哭得有些酸涩的眼,盯着牌坊上头那酒字一会儿,没有多加思考便决定执行我的买醉计画。

走进楼馆,今日生意貌似挺好的,第一层已经没了位置,我也只好沿着阶梯上到第二层,才刚晃进去,就见第二层比第一层更人满为患,许多人都是站着的,团团围在一角,应是在听他们正中心地那人说话。

仔细想想,没有位子其实对我来说也没差嘛,反正我是来喝酒不是来品茶聊天的,站着喝也是喝,于是这就招来店小二请他给我来坛最烈的。

手捧着酒坛大饮一口,我随意朝那满满人群瞄了一眼,,赫然想到这画面俨然是在听说书呢。

好奇心一时腾起,我左右移摆了下位置,却是怎样也瞧不清那人是谁,往前挤了一挤,才隐约听见那人说话的声音。

“……你我正邪两派势不两立!道不同不相为谋!何须多言?格杀无论!”他这话一出,语调万分凶狠,怎想这情境却又在下一刻陡变,是掐尖了嗓音喊:“段郎!段郎!你怎能如此忍心待我!你难道不知道我肚子里头已经有了你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