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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个声音从司马誉身后传了过来,不远的回廊处女婢们慌张的喊着,“公主殿下小心!”司马誉转过头去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风尘仆仆的走了过来,手中竟然拎着一把带血的长剑,长剑血迹未干,与女子那美若天仙的容貌天差地别,口中咒骂着:“我倒要看看谁还敢阻拦我。不让本公主进勤政殿?本公主难道怕了你不成?”
黄甲见状急忙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看来誉公子的话只能留作以后说了。”司马誉不用看也想到了这位公主是谁,不是老皇帝的女儿北辰歌瑶又能是谁呢?传说老皇帝的这个女儿生下来哭声异常的悦耳动听,如童谣悦耳如天外来音清脆灵鸣,因此得名北辰歌瑶,长公主北辰歌瑶比北辰政年长一岁,是一个不同于其它公主及郡主的公主,女子喜欢的东西她从来不碰,偏偏这男子喜欢的物件她爱不释手,弓马娴熟不说对甲胄锻造功法更是了如指掌。
司马誉直视着北辰歌瑶头略微歪向黄甲压低了声音说道:“不知黄侍衔听没听说过红河湾条约?”这几个字一出口黄甲那本就白皙的脸庞显得更加苍白,纤细白皙如同女子的双手在袖中微微紧握起来,气息混乱也只有那么一呼一吸的功夫,随即便被自己压了下去,只见黄甲微微欠身行礼,口中低语道:“誉公子还是等君上醒来在做商议不迟。”
长公主走到黄甲身边冷艳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司马誉早就听闻这北辰歌瑶声如,就在长公主张嘴说话的一瞬间,司马誉才知道传说并非都是虚言,这声音果真悦耳动听,清脆灵鸣,北辰歌瑶对黄甲说道:“我弟弟怎么样了?”
黄甲躬身回答道:“已无大碍,只不过是几日没得休息疲乏的厉害,刚刚睡下。”话不出半句,北辰歌瑶便扭头看向司马誉那一身甲胄,眼中藏不住的喜欢,当然喜欢的并不是司马誉,而是司马誉那一身特制的甲胄,眨了眨秋水长眸问道:“你是南部定洲公子司马誉?”
司马誉欠身行礼回答道:“正是,敢问长公主殿下为何如此气愤?”北辰歌瑶看了看手中带血的长剑交给身后急匆匆追上自己的女婢,女婢小心的接过长剑已是馒头的汗水,北辰歌瑶这才转过头来打量起司马誉,笑着道:“没什么,守门郎不让我进,我便拔出他的剑刺了他,还算忠心。”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仔仔细细的打量起司马誉的这一身甲胄,司马誉看出长公主北辰歌瑶很喜欢自己的这一身甲胄,便试探着说道:“有端木家的手艺,当然主要还是南部定洲的锻造手法。”
北辰歌瑶点了点头看的很有兴致,似乎忘记了此次前来勤政殿的目的是探望自己的弟弟,轻描淡写的说道:“你这一身甲胄不仅看着夺人眼球,防御力可比那些宫中守卫的强多了,不然刚刚那个守门郎怎么会被我刺伤,如果换成这一身想毕可刺不进分毫。”语气中明显有一丝嘲讽,讽刺那些官员的不务实,嘲讽个别位高权重的人物喜欢阿谀奉承,没等司马誉感谢长公主的夸赞,便听长公主说道:“送我一套如何?”
司马誉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竟然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原本还想着主动赠送长公主一套,没想到当长公主开口的时候自己却自乱了阵脚,急忙点头行礼,回答道:“可以!”刚抬起头长公主却只留给司马誉一个背影,却听那北辰歌瑶对黄甲说道:“黄侍衔带路。”
北辰歌瑶抬步迈进勤政殿,只留下司马誉一人呆立在原地,此时的司马誉神情自若思绪却已是百转千回,他没看明白黄甲的神情,更不知晓那红河湾条约黄甲他知不知晓,如若知晓又是知晓几分?不过这些在司马誉见到北辰歌瑶之后便都不重要了。
勤政殿的灯火第一次在夜里暗了下来,宫人与女婢们似乎早就习惯灯火通明的勤政殿,对于突然暗下来的灯火皆是茫然叹气,皆在心里念叨着这位新君万万不要累坏了身子,百年江山的基业可不是一代人的努力就能打下来守得住的,那依靠的可是几代人的兢兢业业。
长公主北辰歌瑶摒退左右只让黄甲带路,勤政殿自从北辰入住之后便充满了浓厚的书墨味,这位长公主来到卧榻之前缓身坐下,看着仅仅比自己小了一岁的皇帝弟弟愣愣出神,见其酣睡正浓便没有打扰,好一会才真情流露的说了一句,“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君王。”黄甲见状躬身悄然退下,这该是他们姐弟的时间,自己这个外人也该懂得适时而退。
北辰歌瑶紧握北辰政的手,眼角泪花不自觉的缓缓的流了下来,自从北辰政登基勤政殿的灯火便会整夜通明,到是那一身龙袍越显宽大越来越不顺眼,不知过了多久北辰政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姐,你捏疼我了!”北辰歌瑶这才慌忙的松开北辰政的手,擦掉脸颊的泪水说道:“怎么醒了?”
“许多事来得太快,超出了预想,实在难以睡得踏实。”北辰政起身,这时黄甲已经悄悄的出现在北辰歌瑶的身后,至于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什么时候出现没有人知道,就连北辰政也不清楚这个黄甲是怎么知道自己醒过来的,都说高手能闻声辨息,或许黄甲真就是一个出世入朝的高人吧,北辰歌瑶刚要帮新君更衣只听黄甲幽幽说道:“长公主,还是老奴来吧。”
北辰歌瑶着实被黄甲吓了一跳,北辰政见状对北辰歌瑶说道:“姐,还是让黄侍衔来吧,你给我更衣我总觉得不太合适。”听了这话北辰歌瑶笑骂道:“怎么长大了就不需要我这个皇姐了?就忘了小时候哭鼻子找我这个皇姐的时候了?”北辰政有些绷不住脸面,姐弟虽然不止一次在黄甲面前谈及小时候,黄甲也没有太多表情,话也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听多了自然就习以为常了,黄甲碎步无声来到君前,熟练的将金色龙袍穿到北辰政的身上,这时候黄甲突然低声细语的说道:“刚在门外定洲公子提到了红河湾条约。”
红河湾条约五个字一出,北辰政瞳孔猛然洞开,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又转为平淡,气定神闲的说道:“他是定洲公子,是定洲的继承人,该是知道的,许多事情越想被隐藏就越藏不住。”黄甲整理完北辰政的衣衫后又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直到没有瑕疵才佝偻着身子退站到一侧,北辰歌瑶看着弟弟这一身龙袍有一种说不出难受,“没想到做了君王是这样子。”
北辰政不以为然,笑着道:“姐,你就别小家子气了,朕是天子,是大梦王朝的天子……”说到这里话锋突然由满是憧憬与喜悦转为幽静绵长,道:“励精图治,守住这份基业是北辰皇族的觉悟,也是朕该做的!”这句话中有多少艰辛与坎坷,又有多少的不情愿可能只有他北辰政一个人知晓了。
“好了不说这个,换个话题,姐你觉得定洲公子怎么样?”北辰歌瑶听后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给你姐说媒?”北辰政坦然一笑急忙否认道:“不是,是给妹妹说媒。”
不知怎地北辰歌瑶的情绪突然失落了许多,眼前的弟弟原本天真烂漫,风流倜傥,可醉后诗兴大发引得满朝女子垂青,可策马游湖风度翩翩,更可击鼓抚琴引来蝴蝶助兴,如今别说作诗了,就连大醉一场都成了奢望,如此这般竟还惦记自己妹妹的婚嫁,北辰歌瑶想到这里不由得出了神,北辰政扭过头来说了句,“姐,你到是说句话啊?”话音刚落便看到了北辰歌瑶眼角的泪花,北辰政走进帮其擦拭干净,边擦边道:“怎么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