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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皇帝后宫之事。”
“老皇帝的后宫干劳资鸟事!”范思言不耐烦。
“涉及到芫妃娘娘。”
“你特么怎么不早说!”范思言踢了黑衣人一脚,站起身便往外走,黑衣人急匆匆跟上,“我去看看,路上汇报。”
两人步子很快,越走越远,后来便上了马,范诺诺只隐约听见跟七皇子赵景焕也有些牵连。
……
大年夜的东华后宫。
宫宴罢,皇帝近十年都是歇在沈贵妃处的,皇后日日潜心佛堂,年节也不肯出,每逢初一、十五的日子,皇帝便循例陪伴贵妃。
刚用了半盏安神汤,便有太监、宫女,一层层递上话来,递到沈贵妃耳朵里的时候,贵妃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一惊。
愁眉犹豫的模样自然引起了赵良翰的注意,蹙眉问道,“何事?”
“无甚要紧事,宫女失手打碎了一个本宫素来喜爱的瓷瓶而已。”
越是不说,皇帝越要问,“贵妃以为朕糊涂了不成?这等小事何至于在大年夜惊动到你的面前来。说,究竟何事?!”
“这……”沈贵妃赶紧跪地,咬了咬唇道,“臣妾说了,皇上可莫要生气。是今夜皇宫值守的小太监亲眼见了淳于太医早时就进了芫妃寝宫,到现在两个多时辰了还未曾出来,下边人不敢做主,这才报到了臣妾这里……”
赵良翰大怒,“难道当年婉妃的教训还不够吗?”
婉妃便是三皇子赵星洲与三公主赵弦书姐弟俩的生母,当年位分不高,只是个贵人,产下三皇子之后,才晋了妃位,也算苦尽甘来,却因与原太医院医正唐宜民私通而失命于一盏鸩酒。
如今三皇子与三公主又双双卧病,缠绵床榻,着实让人唏嘘。
赵良翰一行人赶到念芫宫的时候,淳于太医正拎了药匣出门,竟是被抓了个正着,立即被宫中侍卫绑下。
赵良翰一言不发,黑着脸走进了念芫宫。
但见一迤逦少妇方迎到二道门处,身着荔枝色对劲棉绫中衣,下身着连波水文蓝缎裙,青丝斜绾,不着一饰。
装扮简单却莫名雍华,只是脸上遮了白色纱巾,让人窥不见面容,只见一对柳眉、一双杏眼。眉骨处尚有一道疤痕,极是突兀。
正是芫妃。芫妃身后有一小宫女,些许稚嫩,却仪态得体,唯略有惧色。
芫妃不慌不忙站定,见礼。
赵良翰最不喜的便是她这般不慌不忙的模样,心中窝气。
并不言语,避开芫妃走进了寝殿,寻榻坐定,二妃与贴身宫女也跟随进来,石公公和其他随行太监宫女则守在了外面。
赵良翰直勾勾望了芫妃足有半分钟,忽执起案几上的茶杯猛地掼在地上。
屋中众人忙忙跪地,芫妃眉眼依旧坦然。
“把那太医带进来!”
很快,淳于太医被带来按跪在了皇帝面前。
芫妃惊道,“淳于太医!你怎的没走?”
淳于太医心脏扑通扑通的,还是勉力自持,答道,“回娘娘,方才在门口略整理了一下药箱,恐落下东西,是以正遇到陛下前来。”
“哼!”赵良翰冷哼一声。“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芫妃,朕自问待你不薄,你竟如此伤朕之心,鸩酒还是白绫,你挑一样吧!”
“皇上!不是这样的!”芫妃身后跪地的小宫女忽然喊冤。
“嗯?”赵良翰威严看着小宫女,眼神令人胆寒。
沈贵妃心中不平,都差抓个现行了,皇帝不说把人直接拖出去杖毙,居然还肯给这小宫女说话的机会,果然这芫妃是个狐媚子。
小宫女心中恐惧,却必须要说。
艰难稳住了一口气,说道,“皇上,白萱姑姑自小跟着我们娘娘一起长大,主仆情深。近日里白萱姑姑病重,今夜又闹得极凶,还咳了血。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是没脸请宫中的太医看病,今日大年夜又不敢扰了陛下前去请旨,娘娘不忍,这才逾规请了值夜的淳于太医前来,娘娘与太医并无私情啊?”
赵良翰冷笑,“这等混话说与阴司去听吧,朕看的清清楚楚,这太医可是从你们这寝殿走出去的,这里可有什么姑姑?”
“这……”小宫女看了看芫妃背影,又咬了咬牙,狠心起身,走到芫妃床榻前,拉开床幔,床上正躺着一人,已然陷入了昏迷,仅吊着一口气了。
赵良翰大惊,怒道,“芫妃你好大胆!朕歇过的床榻你竟敢让一重病奴仆安睡!”
芫妃平静道,“白萱与我情同姊妹,又曾多次护我,还请陛下体谅。”
赵良翰噎住了一口气,心中却稍稍平静了下来。
沈贵妃心中愈加不平,这芫妃早就毁了容,竟然一句话在皇上的心中就有如此分量。
再不挑事,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