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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如影随形而至,睁目瞪着男人,又抄起菜板上菜刀,高高举起,大有若是男子再有逾越行为,她就真的不客气的气势。
看着男人身上穿的正合身的棉袍子,刘氏的眼睛顿时赤红,似乎燃着熊熊的火焰。
这件袍子,看着是普通的袍子,却是柳长河留下来的唯一的一件遗物,刘氏每次都小心翼翼的保存着,生怕碰坏了、洗坏了或是晒坏了,更怕不见了,害得自己再也想不起来柳长河的味道,忘记了自己唯一的男人。
这是她与柳长河唯一有牵系的东西,没想到,现在被男人随意的穿在了身上,更可怕的是,竟是不大不小,不肥不瘦刚刚好。
刘氏眼里赤红的火焰越烧越旺,先是越发的炽热,后是越发的恍惚,有一忽竟觉得,柳长河回来了,她的男人回来了,正一脸宠溺的看着她,问她饿不饿,问她暖不暖,问她伺候生病的他,累不累。
而事实上,最初柳长河离开的时候,刘氏还能偶尔梦到他,随着在柳家老宅日子的逾发艰难,随着层出不穷的难题困扰,她甚至忘记了柳长河的模样。
如今被水行舟穿了柳长河的衣裳,竟有种恍然隔世、柳长河回来的错觉,让刘氏心里如洪水泛滥了。
二人正僵立着,只听院门外一阵嘈杂之声,两个黑衣人笃笃敲了院门,水行舟如泥鳅般的又爬回了炕上,与熟睡中的柳毛并排的躺着,胳膊还“宠溺”的搂着毛毛的脖子。
刘氏还未反映过来什么情况,敲打院门的两个男人已经不耐烦的抬腿迈过篱笆墙,直接奔着房门来了。
房门没有关,两个男人不请自来,直接走到刘氏面前,努力 挤出一个自我感觉友好的笑容来,缓声道:“小娘子,有没有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来过村里?”
语气是询问的,眼睛却是不老实的瞟向屋中,抬腿还要迈过去。
刘氏慌乱的拦在了屋门门口,一脸怯生生道:“小哥,我男人和儿子正在睡觉,莫要打扰了,惹我男人不高兴了,他该动手打我了......”
黑衣男人紧盯着刘氏,果然见到刘氏哆嗦的模样,不由了然,这是一个长年被男人虐待的媳妇。
男人又扫了一眼脸朝里睡在炕上的人:一个成年男人的背影,穿着厚重的袄子,搂着身边七八岁的男娃子,睡得香甜,打着鼾声,俨然一幅农家其乐融融的景像。
黑衣男人皱了皱眉头,狐疑道:“现在春暖化冻了,怎么还穿着袄着?”
刘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喃喃道:“俺男人有咳血症,身子怕冷,又下不得炕,吃喝拉撒睡全都在炕上,已经有六七年的光景了......”
黑衣男人嫌弃的收了腿,不再想着往里奔,便匆匆离开了院落,奔着下一家搜查去了。
刘氏双腿打着摆子,扶着墙面,摇摇晃晃的走到炕前,将菜刀直接抵在了水行舟的脖子上,声音颤抖着道:“你、你、你放开我家、我家柳毛,否、否则......”
水行舟不仅不惧怕,反而“扑哧”一声乐了,自己不过是想表现的亲昵才搂着柳毛的,没想到在刘氏眼里,竟变成了自己明晃晃的威胁她,激发了她的潜在力量,谎话脱口而出,表情活灵活现,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
水行舟揶揄的看着刘氏笑道:“否则,你会怎么样?”
见水行舟如此镇定自若,刘氏的心里反而更加没底了,将菜刀紧紧抵着男人的脖颈儿,虚张声势道:“我、我就、我就杀、杀......”
话未说完,水行舟浑不在意的直接坐了起来,抵在他脖子上的菜刀迅速划开了一道血痕,吓得刘氏忙抽回了菜刀,手一哆嗦,在半空中直接落了地。
看着如此彪悍的男人,刘氏脸色惨白道:“你,你这个登徒子,若是再不走,我就、我就要喊人了......”
这已经是刘氏所能想到的最大的威胁了,本想着水行舟听到了会吓得屁滚尿流,快速的滚出柳河村。
哪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水行舟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吓得刘氏瞠目结舌,满脑子浆糊不明所以,怎么可能?他晕过去了?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水行舟脖子上屈指可数的血滴,刘氏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不会是自己刚刚不慎,划破了男人的气管,害得他气绝身亡了?
刘氏哆嗦着将手指探到男人的鼻翼处,发现男人的气息全无,吓得脸色惨白,按常理应该再探一探脖子一侧的脉搏,奈何刘氏心里太慌张,完全忘了这茬儿,更是忽略掉了男人微微上扬的唇角。
怔了半天,怕柳毛醒来看到这“骇人”的场景,刘氏手忙脚乱的用被子将男人的“尸体”裹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到了伙房里,三下两下便用柴禾给掩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