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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前这张虽然稚嫩,却难掩其出尘的容颜,宁玉纤的心里如翻江倒海般不是滋味。
曾经,她也是生得花容月貌,却被一场大火给毁了。
本来父亲对她跟姨娘宠爱有加,然而瞬间却化为乌有。
而宁子衿本该失贞落魄,过得水生火热,可是如今却活得风生水起,这样大的差距,叫宁玉纤心生怨毒之意,满心的不甘像是一把火点在了野草上,无限蔓延开来。
她的心思隐藏的很好,别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却逃不过宁子衿这个活了两世的人的眼睛。
清水瞳眸之中幽光一闪,散发着无数的寒意。
这时,宁玉纤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了宁子衿:“二妹,以往咱们之间多有误会,千错万错都是大姐的不是,还请二妹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才是。”
装同情,扮可怜向来是宁玉纤的强项。
宁子衿望着神情真诚的宁玉纤,心里阵阵嘲讽,若在前世,宁子衿会相信宁玉纤会真的悔改。
可是死过一次,她岂能还看不出来她的装模做样。
宁子衿淡淡的勾唇,笑而不语。
她不会往心里去,但是却会牢牢的刻在心上,时时不忘许氏母女对她做过的所有事情。
不仅设计让她扣上私通的罪名,更狠下心肠要她的命,这样也能叫误会?宁子衿心中冷笑连连,她该称赞宁玉纤的厚脸皮才是。
宁玉纤看着宁子衿平静的神情,一时间有些语塞,不知道宁子衿这模样是答应冰释前嫌了呢,还是不答应。
宁子衿伸手端过一旁桌子上,红妆沏好的热茶,喝得怡然自得,全然忽视掉一旁面色着急的宁玉纤,心中隐隐猜到她此行来的目的。
明明恨她恨得要死,却向她示好承认错误,如果不是有求于她,何必这样低声下气?
想到先前从阿蛮嘴里听到关于宁玉纤去求宁瑞远跟老夫人给许氏请个大夫而遭拒绝的事情,宁子衿的眼底浮现了然的神情。
良久,宁玉纤终是坐立不住,向宁子衿开口:“二妹,许姨娘如今命悬一线,你向来仁厚,能否请你请位大夫去梅院给许姨娘诊治一下。”
宁子衿秀眉轻轻一扬,抬眸望着宁玉纤,惊道:“大姐是否求错人了,你该去求父亲或祖母才是啊。”
宁玉纤心中暗骂宁子衿,面上却纠结的道:“父亲跟祖母那我已去求过了……”她轻轻的咬唇,一脸的委屈,这话的意思很显然,却没有得到这两人的同意,顿了一顿,宁玉纤接着道:“祖母将掌家的权力交给了你,只要你一句话,姨娘就有救了。”
她几近恳求的说道。
宁子衿闻言,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讽的笑容,她将茶杯放回桌上,说道:“大姐弄错了,虽然祖母让我掌家,但在宁府上有祖母,下有父亲,连他们都不曾开口答应你,我又怎敢违背他们的意思,这样一来岂不是大逆不道了,许姨娘做恶多端,父亲没有牵怒到大姐的身上,大姐就该安份守已的呆在云轩,而不是继续惹怒父亲才是。”
帮许氏请大夫?
开什么玩笑,如今她是最想看到许氏生不如死的人,怎么可能去帮她请大夫。
宁子衿的声音清脆动听,说出来的话却带了尖刺,一根一根扎进宁玉纤的心里,叫她拍案而起。
“宁子衿,你什么意思?”
“我不过实话实说,大姐何须动怒,许姨娘既然敢暗害孙姨娘的孩子,就要做好受惩罚的准备,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如今父亲跟老夫人留她一条性命,已是宽厚,许姨娘跟大姐就该心怀感恩才是。”
宁子衿无视宁玉纤那双喷火的双眸,云淡轻风的说道。
每一句话,都充满了嘲弄跟吝啬。
宁玉纤哪里受得了宁子衿这般的讥讽,一个箭步冲到了宁子衿的面前,怒容满面的扬起手,眼看就要一巴掌往宁子衿的脸上招呼去,阿蛮杏眸一瞪,双手环胸跳到了宁子衿的跟前,怒气冲冲的看着宁玉纤,努力压住自己的脾气,说道:“大小姐请自重,二小姐可是宁府的嫡出小姐,你这样不分尊卑想要打人,岂非以下犯上,老爷跟老夫人能轻饶了你?”
这是警告,也是事实。
大齐尊卑分明,嫡庶有别,宁玉纤再大,也是庶女,若这一巴掌下去,少不得一顿罚。
哪怕背后有芸妃撑腰,有太后的另眼相待也无用,如果放在以前,说不定宁瑞远还会护着,争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只是如今,许氏才犯下过错被重罚,宁玉纤又做出如此不分尊卑的事情,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宁玉纤一见阿蛮就犹豫了,因为她第一反应便是阿蛮那异于常人的力大无穷,再一听她的话,更是讪讪的缩回了手去。
宁府里没有许氏的庇护,她不敢轻易作威作福,贝齿咬着唇死命的瞪着阿蛮,最后她一把将阿蛮拉开,怒道:“你给我滚开,小小奴婢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找死。”
她不能对宁子衿如何,却不代表不能对一个婢女怎么样,只是可悲的是宁玉纤面前站的人是阿蛮,叫她不敢轻易对她动手,如果换了旁人,怕是那没扇到宁子衿脸上的一巴掌早就落到旁人的脸上了。
“宁子衿,许姨娘才没有害死孙姨娘的孩子,你不要血口喷人。”骂完阿蛮,宁玉纤又望向宁子衿,怒火滔天的吼道。
她的声音很大,但不排除因为心虚而掩饰什么的成份在内。
面对宁玉纤的大吼大叫,宁子衿只是淡然的勾了勾唇,笑容清浅动人,落在宁玉纤的眼中却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大姐何故自欺欺人,在孙姨娘的膳食之中放蟹肉,如此不留痕迹的做法,还真是许姨娘的做风,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终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宁玉纤的双眸骤然紧缩,狠狠的倒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宁子衿,活似见鬼了一般。
“你……你……”
宁子衿懒懒的抬眸,看似漫不经心却充满锐利的视线如尖刃般刮过宁玉纤的脸:“不知午夜梦回,许姨娘可会害怕那死去的孩子变成厉鬼回来找她索命。”
“你给我闭嘴。”
宁玉纤失声尖叫,不知是不是宁子衿那厉鬼索命的话让她想起了宁子姗的鬼魂曾回来向她复仇,还是因为惊恐宁子衿为何知道许姨娘在孙清然的饮食里加了蟹肉害她小产。
总之,宁玉纤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失措。
宁子衿知道,她竟然什么都知道,怎么可能?
很快,宁玉纤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瞠目怒道:“是你跟孙姨娘一起陷害我娘,宁子衿,你这个恶毒的贱人,我要去告诉父亲。”
宁子衿闻言,讥讽一笑:“父亲凭什么相信你说的?”
人证物证俱在,件件指证许氏谋害孙清然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宁玉纤这个时候去跟宁瑞远告状,无疑是自触霉头,找虐的。
旁人只会觉得宁玉纤心凶狭隘,为了替许氏脱罪,不惜胡乱冤枉二小姐跟孙姨娘。
宁玉纤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话来。
宁子衿忽地起身,拂了拂裙摆,冷冷的下着逐客令:“该是用晚膳的时候了,大姐不饿,我也饿了,还是说大姐想留下来看我用膳?”
宁玉纤的脸色又是一阵变幻,最终一拂袖,带着一肚子气离开。
该死的宁子衿,姨娘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她跟孙清然的害的。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她一定不会叫宁子衿好过的。
宁玉纤走后,芳华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晚膳端上了桌。
宁子衿一边吃饭,一边问身旁的阿蛮:“事情都办好了吗?”
“二小姐放心,严妈妈的孙子奴婢已经给送回去了,五百两银子也给了严妈妈的儿子,相信有了这笔钱,他们往后的日子生活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