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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出,原本哭泣不断的房中,登时又安静下来。
女眷之间,互相递着眼色,却没有人敢表露自己的猜忌与心思。
谁也不是傻子,这样刺耳的话若是再无从分辨,年倾欢简直白活了两世。虽不知,这些混账的言谈是哪个人嘴快,传进了府中,但她可以断定,武歆音绝不是第一个知晓的,也绝不是唯一知晓的。
倒是真的应了一句话,没有不透风的墙。
“胡言乱语。”静徽悲伤欲绝的脸上,显露出浓浓的嫌恶之色。“武格格,这番话本福晋不信,亦不想再听。此时此刻,这样的言谈只会惹人耻笑,若传到王爷的耳中,定然责备你不懂事。本福晋希望你还有在场的每一位姐妹,听了也当是没有听过,不要生出祸端来,招致旁人的耻笑之余,还惹火烧身。”
武歆音没想到福晋一个字也不信。她之所以敢这么说,必然是因为手中捏着证据。不趁着入宫之前,将侧福晋年氏斗垮,只怕入宫后更难伺候。“妾身知罪。”
众人以为,武歆音认了错,此事也算是揭过去了。毕竟眼下,雍亲王能否顺利登基才是最要紧的,旁的都是后话。
谁料武歆音认了错,却不愿意住口。她起身,走上前去,直挺挺的跪在了福晋面前,义正言辞道:“福晋的教诲,妾身一个字也不敢忘。并非妾身不识好歹不懂事,偏要在这个时候提议此事叫人难堪,也搅乱了府中诸人之心。只是此事若是不及早查处,来日被人披露,必定贻笑大方,令王爷颜面无光。届时造成的混乱与伤害,必然要比今日更甚。妾身为了王爷的颜面,也为了府中长久的安宁,为了整个王府的名誉,不敢不多此一举。”
实际上,从武歆音没了自己的孩子开始,她就在不停的为自己找原因。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年氏的错,她是宁可自己去死,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样害她的年侧福晋。果然功夫不负有人信,还真叫她发现了蛛丝马迹。
“福晋,妾身有凭证,求您让妾身当着阖府上下所有姐妹的面,揭穿某些人的真面目。”武歆音言之凿凿的样子,充满了坚毅与决绝。
宋代柔早已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少不得轻咳了一声。“我说武妹妹,宫里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所有人都因为皇上龙御归天而伤怀。偏偏是你,此时揪着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不放,难道你就不怕让旁人以为你是别有用心么?暂且不说你口中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能否说得清,光是你的居心,你的动机,在旁人眼中看来就不是那么单纯。我奉劝妹妹一句,能不能揭穿别人是小事,能不能撇清自己才是要紧的。切莫赔了夫人又折兵,想谋划的未成事,还搭上了自己的好前程。”
李怀萍最是见不惯宋氏的牙尖嘴利。听她开口,便不自觉的别过了脸去。
年倾欢瞥了武歆音一眼,复又看看堂上福晋的表情,终究也只是淡漠嗤鼻。“拦得住一个人逞口舌之快,却拦不住一个人心里的妖魔作祟。福晋,关起王府的门,在座各位同为侍奉雍亲王的姐妹。既然都是一家人,何必藏着掖着。我亦想知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还请武格格细细的道来。”
“年侧福晋……”静徽轻轻的唤她一声。
年倾欢仰起脸,表情依旧只是淡漠。“福晋宽心便是,关乎王爷的名誉,过了今晚府中没有人敢对外透露一个字。这便是同样在意王爷的姐妹之间,如出一辙的默契所在。”
看她坚持,静徽只能无声的叹息。“既如此,武氏,你到底有何凭据敢说这样的话?”
“那就要问问那一日,云格格与张格格撞见了什么人了。”武歆音回首,瞥了低着头的云惠一眼。正巧云惠也抬头,与她目光相触。
慢慢的起身,云惠朝福晋行了礼:“禀福晋,那一日,我和张格格在府中的后院撞见了匆匆而去的一名男子,此人乃是年大将军的亲信林副使。据他所言,他是入府替年大将军送家书与药材给年侧福晋的。妾身还注意到,他脚上一双黑靴子,靴口绣着蝙蝠的图样。”
“福晋。”武歆音再度开口,矛头直指年倾欢:“那一日乐驰在西山击退了挟持年侧福晋的歹人,而其中第一个掉下山崖的人,便是穿了一双这样的靴子。事后派人搜山的时候,拾了回来。妾身已经交给张格格辨认,和林副使的那双一模一样。望福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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