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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他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废话了。
上车前,我问繁盛,“我能请同学来照顾他吗?”
“我安排了。”
“我想请安娴来照顾他。”我强调了一遍。
“我会安排。”
“我想亲自联络她,看到她来才行。”否则我不放心。
“现在联络。”
我给安娴打了电话,请她来医院。谢天谢地,她这星期不工作,表示立刻就能过来。
我上了车,看着安娴进了医院,不久后打给我,焦急地问:“他怎么伤得这么重?”
“还活着吗?”
“还活着,也脱离危险了。”
“你能帮忙天天来看他吗?”
“能的。”她可能也感觉到我不方便说话,说:“我每天都可以来,如果有事,我会打给你。”
我正想说什么,手机忽然被拿走了。
是繁盛。
扣掉了电话卡,又还给了我,睥睨着我,说:“等下给你换个电话号码。”
我握着手机,只得沉默。
回去后,吃了一顿相顾无言的晚饭,睡前,繁盛帮我用医生给的药水冲洗头发。
因为在医院洗了一次,血水已经不太多,但头发又掉了一大把。
他小心翼翼地用毛巾帮我擦着,问:“你怎么不喊痛呢?”
“不痛。”
“傻瓜。”他抚了抚我仍肿着的脸,表情看起来很心疼,“这才多久,就弄了一身的伤。你能不能不这么倔强?”
我看了看他,说:“搬回你家住吧。”
“怎么了?”
“不想住这里了。”我突然明白,有那一屋子人在,我至少还能寻求点帮助,至少繁景还能搀和一下,现在这样才是真正的绝境,“回去住吧。”
“是怕我打你吗?”他一下就戳中了问题的中心,“我发誓,我再也不动手了,好吗?你不是不喜欢住那边?这里也没有狗。”
“你考虑一下,我想回去住。”我拉开他的手,站起身说:“我先去睡了。”
好久没睡我的床了,昨天我还很期待,觉得抗争起了效果。
其实我根本就没胜算。
游戏根本不公平。
繁盛还是跟来了,躺到了我身边。
万幸的是,这一晚,他什么都没啰嗦,也没碰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繁盛之间陷入了死一样的平静。
我终于不再做那些原来根本无意义的抗争,他起先会试着和我说点什么,但可能是我的回答没什么乐趣,他慢慢就不再说什么了。
繁景来过一次,是问我的伤,我跟她说了。
她安慰了我一下,说:“我哥哥也不是总打人,他只是忍无可忍时才会动手。所以他告诉你不要做什么,你就千万不要做,平时你欺负他,他还挺受用的。”
我问:“他打过你么?”
“打过一次。”
“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说脏话。”她吐了吐舌头,说:“被我二婶听到,说我没教养。那时爸爸妈妈都走了,他们就把我哥哥叫去,罚他跪了一整天,他回来才给了我一个耳光。”
“你生气吗?”
“是我不对在先。”她说完,看到了我的表情,立刻说:“不过你不了解他嘛,不知道他逆鳞在哪里也很正常的,是我哥哥不对啦!”
这件事我又在繁景身上找到了影子。
自然规律永远不会错,独裁的家庭,只能产出独裁者。
只是我无能为力,已经陷入了困局。
繁盛基本是下午到晚上不在,上午会带我去医院检查。
他不在时,我试着出门,还是那个头被我敲破的保镖,说:“盛少爷吩咐了,少奶奶您需要在家里安心养病。”
这次我没再白费力气地挣扎了,呆在家里看电视。
晚上我回房间去看书,打算累了就睡。
十一点多,繁盛进来了,衣服还没换,散发着浓浓的风的味道,坐到床边,拿走我的书,扫了一眼,笑着说:“这么喜欢飞机?”
我家里只有与飞行相关的书籍,我当然也喜欢看这类。
我没说话,反正他什么也不懂。
“人员给你配好了。”他的表情和语气充满了诱惑,“要不要亲自去试飞?”
“试飞?”我确实来了点兴趣。
但他立刻就把我熄灭了,“不过只能飞到慕尼黑,然后再回来。而且……带上我。”
我拉开抽屉,把舱门钥匙和手册拿出来,说:“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