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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人未眠。
聂媚娘最终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在众多武林人士面前杀了史谋遁,一场正邪之争的武林浩劫随着她的死亡的终结。觉生依旧是少林寺的主持,在他坦白罪过之前聂媚娘先发制人,血染大殿。
三帮四派的人在聂媚娘死后纷纷离开了少林寺,只有一人留下来了。青山绿水之间是聂媚娘的埋香之地,白衣飘飘的罗玄找到墓前憔悴的觉生,摇头叹息,清冷的声音响在山涧,惊扰了沉入回忆的有情人。
“大师,节哀顺便!”
“罗兄,”觉生整理好了情绪,淡淡说道“我让罗兄留下,是有要事相求。”
“大师,你说吧只要罗某能做到一定万死不辞。”罗玄正色道,心里隐隐料到觉生所求之事应该和他女儿有关。虽然三帮四派的弟子在餐霞岭确实发现了聂小凤的墓,但是罗玄不相信小凤真的死了,因为那一晚跟随觉生到竹屋,他分明听见屋里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你知道我的秘密,我也不瞒着你,小凤没死,她在竹屋。”觉生平静的看着罗玄,多年的交情让他相信罗玄不会揭穿这个事实。
“大师的意思是?”
觉生心里想了想,沉吟道:“小凤年纪小,虽然常年跟着媚娘四处漂泊,遭人追杀但她依然保留一颗善良的心,童心未泯,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全身心信赖她娘。就算吃了很多苦,她性子依然乐观开朗。媚娘把她交给我,让我好好照顾她,但是 ……”
“大师想让我把小凤带走?”罗玄会意的问道。
“希望罗兄能代我照顾小凤,让她平安长大,觉生在此谢过了!”觉生突然跪下请求。
“大师!快起来!我答应你。”罗玄赶紧扶起觉生。
从觉生带着孤傲清冷气质独特的罗玄出现在竹屋的一瞬间,凉秋就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这一次不再是罗玄教导聂小凤,消除魔性,而是作为世兄照顾朋友的女儿,聂小凤只是寄居于哀牢山上的客人。祭奠了聂媚娘之后,凉秋依依不舍的和觉生告别,承诺会经常写信给他。
从少林寺到哀牢山相聚千里,一路上罗玄虽然沉默寡言,外表冷漠,但在细节上很照顾凉秋,知道她赶路辛苦就买了一匹马,适当的时候会停下休息,尽量找城镇乡村解决食宿问题。不过再怎么照顾,奔波赶路总是一件辛苦事,凉秋表现的很淡定,不哭不闹,对脏乱差的环境也能很好适应,这点让罗玄十分满意。
相处过一段时间后,罗玄觉得聂小凤的性格很好,能吃苦耐劳,单纯善良,和聂媚娘一点都不像。除了缺乏生活常识,有收集癖之外,聂小凤和正常的小孩没什么分别。
跋山涉水一个月,走过一线天,凉秋和罗玄终于到了哀牢山。对着写有‘哀牢山’三个字的巨石,罗玄温和的说:“小凤,我们到了。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虽然我是因为你爹才收留你,让你在哀牢山平安长大,不过我还是会用心教导你,把我毕生心血传授给你,我知道你很聪慧,很多事情一点就透,你要好好学习,将来造福百姓,知道吗?”
“嗯。”凉秋用力点点头,心里笑开了花,她正愁怎么让罗玄心甘情愿教她医术呢,也不知道当初觉生怎么跟罗玄说的,罗玄并没有将她收归门下,亏她还一路上绞尽脑汁想办法让罗玄收她为徒,没想到罗玄仅仅作为照顾她生活起居的人,责任心这么重。
其实罗玄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意外,他一开始确实只打算让小凤在哀牢山无忧无虑生活就完了,只是见识了她的聪慧,过目不忘的能力,罗玄起了爱才之心,希望自己后继有人能传承他毕生心血,虽然有天相,但他资质不足,能遇到这么好的接班人,罗玄又怎么轻易放过呢?他倒是想收小凤为徒,只是觉生只希望她做一个普通人,不要和江湖扯上关系。罗玄一直自诩不是江湖中人,但是他也不能否认他和江湖脱不了干系。若收小凤为关门弟子,早晚有一天她会卷入江湖的纷争里。
哀牢山地势陡峭,高耸入云,常年云雾妖娆,山顶积雪覆盖,蔚为壮观。走在山间石道上,呼吸着水润清新的空气,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凉秋跟着罗玄走进一栋两进两出的大宅院,到了前院的客厅,一个憨厚可爱的小男孩见了罗玄,欢快的跑过来叫道:“师父!”
罗玄温和的说:“天相,她是小凤,以后就住在这里,你先带她去客房。”说完径直走进了内院。
天相好奇的围着凉秋打量了一番,傻傻的笑着说:“小凤,我是天相,是师父的丹童。你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