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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剑?”我直截了当。
“对,一把剑,你怎么知道?”他小声问,“可别说了出去。”
“从认识你到现在,我除了剑还了解你什么?”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摆着的嘛,“放心,要是我说出去了,就叫异鬼割掉我的耳朵。”
“嘿,男人就该用好自己的剑,”他固执地说道,接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我还以为你是个很冷的女孩。”
“确实,我出生在错误的春天,实际上那是冬季,我确实很冷,雪诺。”我回应道。
【第四节】
晚宴时分,经过上飘奔狼旗帜的外墙城门,灰蒙蒙的石墙之后,是钢铁与橡木制作的巨大门扉,我们走进临冬城的大厅,这里可以容纳数百人,不过当前只有三张长桌。
我看到史塔克家的雪原奔狼挂毯高傲地居中,波顿家的剥皮人和安柏家的咆哮巨汉分置左右,三张挂毯下的高台上是贵宾的席位,主座属于艾德·史塔克公爵,安柏家的大琼恩和小琼恩坐于左手边,卢斯·波顿和多米坐到右边,罗柏和凯特琳均有列席,而史塔克的其他子女居于长桌前列。
我和琼恩两个雪诺有幸一入史塔克的厅堂,不过我们坐在长桌之尾,这让我的两个卫士局促不安,我们混坐着,虽然有三张长桌,可是三个家族的侍从下人没分彼此。
看得出在史塔克的主持下安柏和波顿已经达成了协议,艾德公爵的祝酒词简练而豁达,众人欢呼,开始暴食畅饮。
“这是贝里·莫斯爵士,诺斯,咕噜,还有洛克,”我介绍道,贝里·莫斯和诺斯此行是跟着多米的人,虽然他们在庄园帮我忙。“咕噜和洛克是我的卫士。”
“幸会,欢迎来到临冬城,各位。”琼恩·雪诺礼貌地笑了下,他撕下一只猪蹄膀,“你的卫士,你有卫士?波顿大人对你不赖。”才怪,这是我卖命卖脑换来的走动监视器。
“还好,”我兴趣索然地敷衍,我现在专注于脚下,琼恩的小狼白灵很可爱,毛绒绒,白乎乎,红溜溜的小眼睛一眨一眨,我在喂它餐盘里的牛奶,我明显对它更感兴趣,“我能不能抱几天?就在这里,它可真迷人。”
“这有些奇了,上次席恩想碰它,被咬破了手指头。它居然不怕你,也不凶你。”琼恩骄傲地炫耀自己的小狼狼,羡慕的语气早已消失不见。“这是冰原狼,可以长得比小马还大,凶猛而机灵。”
“我猜是因为我们都是雪诺,是一个家族的。”我笃定地说,野种家族,“它一定嗅出我来了,对吗,小东西?”我挠着它的狗头,不,狼头,让它惬意地闭上眼睛。
酒酣人醉时,大琼恩下场到长桌,他头发灰白,胡须虬结,个头好大,快有七英尺高,肌肉饱满到鼓出来了。他耳语了安柏家的人一些事情,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害我差点呛到,“嘿,雪诺丫头,他们都说你是橡木脸,那个女巫,你是吗?!”他嗓门真大,即便在喧闹声中也如此突兀,让大家伙儿侧目。
“对!”我尽量使劲儿抬高自己的声音,好让他听得到,“抱歉,我在你们林子里围堵野人,我是橡木脸,但是我不是女巫!”
“那可真是天杀的太猛了!”大琼恩拍了下我的背,这该被异鬼带走的糙汉子力气可真是堪比巨人!“你知道吗?我有好几个儿子,还有很多侄子,都很能打,考虑一下,雪诺!”
我猜他说的是私生子,大琼恩家里有很多个雪诺。
“我得听波顿大人的!”我喊道,卢斯·波顿适才在门口承认我了,但是鬼才要喊爹呢。
“哈哈哈哈,他可真吓人不是吗?”卢斯就在高台上,他听得到你这个莽汉!嚯,不过波顿或许喜爱这样的形象,“好好想一下!橡木脸不是听话的娘们,我能闻得出来!”闻哪儿呢,死开啊。
他倒是麻利溜了,扯着嗓子哈哈大笑。我能感觉到远处闪闪发亮的眼睛,那是艾莉亚和布兰,得,回头他们肯定会来找我。瑞肯小糊涂把自己弄得满脸肉汁,茉丹修女正给他擦嘴。
还有其他的史塔克也听到了大琼恩的大嗓门,我知道凯特琳·徒利注视了我这边好几眼,大概是看我和琼恩·雪诺,不过她从不和琼恩·雪诺对视,所以我没告诉他。艾德也一样,不过公爵更多地是和高台上的封臣窃窃私语。我猜他们确实会考虑要不要把私生子女弄一块儿,不过波顿不会答应的。
在第二天的早上,我参加过临冬城小子们的晨练,和几个男孩算是认识,除了席恩,我们互不理睬。然后我换上裙装和披肩,去参加茉丹修女的绣花活动。
我绣得勉勉强强,只能算是一般水准,艾莉娅瞅见茉丹修女去抱瑞肯了,和我说起悄悄话儿,她嘴巴快极了:“他们说你是橡木脸,是真的吗?你打败了‘狼吻’、‘木疙瘩’、‘雪猎人’,还有其他的野人掠夺者,我听士兵说起过,他们都觉得你是个矛妇。”
对对对,我是个野丫头,亲爱的,命中该是矛妇,而不是野种。
“是我没错,”我回答道,和有些瑟缩的珊莎·史塔克微笑了一下,“抱歉,吓到你们了。”
“淑女应该安静典雅。”珊莎鼓起勇气地陈述教诲,她的蓝瞳剔透,棕红色的头发舒在卡苏里,雅致而可爱,“不过没关系,姐妹,你现在模样就很标准,贤淑的好姑娘。”她的笑容甜甜的。
“这就是我在这里绣花的原因,姐妹。”我含笑回应,和珊莎之间正式进入女孩的交往模式,但是——
“那你为什么会戴橡木脸?”艾莉娅声音很小,她快速地打岔,“我能加入你吗?我听说你有好些人呢,我可以戴别的木面具,我猜父亲会同意的,我让铁匠给我打造一个。”
“是因为我生父要求我别伤到脸,”我瞧了眼珍妮·普尔,管事的女儿,“他说,这样就太不优雅了。”
“对,那会很糟,”珊莎确认地颔首,然后小大人似地呵斥道,“艾莉娅,你不能去,那太缺乏闺秀的风范!”
接着她笑容再开,非常优雅,“你好看极了,要是有伤疤会很遗憾。”我用颈环遮住了脖子上的疤痕,她看不到。
“你才是闺秀,我是艾莉娅!”
“谢谢!我喜欢你的发色,还有你的眸子,珊莎,我很羡慕,我身体的色调不是黑就是白,有点乏味。”我也恭维道,打断了姐妹冲突。
“可以染一下,例如一小撮染成红色或者金色,我猜那会很别致,”珍妮·普尔建议,“对了,多米利克是你哥哥对吧?”
“对,”我认真瞧着珍妮的表情,唇角突然弯起蔫坏的笑容,“你看上他啦?”
“不,不是我,是珊莎!”
“哪里有,你之前,你之前,是你说想亲他眼睛的!”
我们笑闹在一块儿,就艾莉娅嘟嘟囔囔,把玩手中的缝衣针,她呀,在丝布上戳来戳去,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妈妈,快安静坐好!”
凯特琳·徒利夫人是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