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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始了。”
仇东与秦刚忍不住站了起来,手扶着阳台栏杆。小易蹦蹦跳跳地也想看,陆薇颜一把抱起了她。
吴洋一动不动地站着,心里其实极为好奇。他并不知道董剑鸣额上的红月带给他怎样的异能。
董剑鸣在牌坊下停下,和地煞鬼相对而立。这六只地煞鬼是猜拳猜出来的,彼此之间没有配合练习过,也不屑配合。
他们本就是以大欺小,再以多欺少,未免有伤声誉。左首一人迈步向前,正要说话,董剑鸣抢先说道:“一起上吧。”
六人一愣,街口王大娘也在其中,她脸上覆着青鸾鬼面,带着微怒说道:“小董,你好大的口气!”
董剑鸣微微一笑:“并不是我口气大,是因为我实力强。”
他闭眼复又睁眼,在额上红月光芒闪动下,他黑色的眼瞳变作了鲜红的颜色。六个地煞鬼脚下的影子被扭曲、被拉长,影子在疯狂的舞蹈中露出狰狞的笑容,恶狗扑食般往上一卷!
影子又快又急,除了王大娘一个后翻避开了影子的缠绕,其余五人尽皆中招,又如当日在狮子湾大桥上一样,失去了视野。
这就是董剑鸣的天生异能——操纵暗影,正如吴洋所说,这个异能的用处并不大,即便在五年后的今天,董剑鸣所能做的努力也仅仅是让影子更加深邃、让影子的速度更加快。
那五个看不清东西的地煞鬼并不慌乱,一阵阵旋风突如其来,在街道中央迸发,朝两端席卷,那是地煞鬼们汹涌展开的念力。
异能者说白了就是念力玩家,念力是他们的耳朵和眼睛。当念力场展开之后,异能者立即就能感知树叶掉落的轨迹、明晰小虫飞行的路径,黑暗对他们没有阻碍。
董剑鸣当然知道这点,他双眼的红芒愈加浓烈,片片雪花在他的指尖翻舞,他张手一握,那五个地煞鬼立即被冻成五座冰雕!
小木屋的阳台上,仇东微微皱眉:“元素系的冰?这异能有点普通了。”
陆薇颜却皱着眉:“我可没听说过使冰的新人类能有一双红眼睛,他应该罕见是精神系能力使。”
秦刚却是摇头:“我就是精神系能力使,精神系和元素系不互通,至少没有先例。他这些冰可是货真价实的。”
三人说话间,王大娘和董剑鸣的战斗仍在继续。两人都使冰霜,王大娘站在屋檐上,董剑鸣站在街面上,镜像出招。
斜角四十五度的夜幕像是一面镜子,王大娘抬左手提右腿;董剑鸣也提右腿抬左手。王大娘召唤一阵冰雨,冰锥密似春雨、锋似钢针,从上而下,淅沥沥直落;董剑鸣挥出一片白芒,冰芒细如银毫、锐如利刀,自下往上,呼啦啦飞掠。
冰雨和白芒在半空中相撞,本就细如浮尘的冰锥和冰芒彼此碰击、相互纠缠,纷纷往四周散去,嘉兴路无端端生出一片白雾,将古朴的建筑掩在其间。
如此战斗,早已不是异能之争,而是念力之争、是经验之争。
王大娘平日修炼并不如何刻苦,但她侵淫冰雪近四十年,深谙操弄冰雪之道。四散的冰雾中夹杂着庞大的念力,此刻非但视线受阻,连念力探测也难以进行,所以,使用大范围的冰雪术法压制敌人是最优秀的选择。
她没有半分停顿,更无半分犹豫,当即蹲下身体,双手按着屋顶瓦片,一层升腾着白色雾气的晶莹冰层在她的掌下扩散,沿着屋面往街上蔓延。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影子突然人立而起。
那已经不能说是影子了,它不再是单薄的平面,而是一个立体的轮廓——有前胸、有后背,有额头、有脑勺。
甚至,她的影子睁开了眼——鲜红的眼眸。
直到此刻,王大娘才有所察觉,她正要回头,一朵冰莲突然在屋顶上绽放,将她封锁在花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