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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吃着汤,那边灯火已经一一点燃。萧恒抬眼望去。四五十丈以外的地方,用竹木绞缚了一个三丈多高的大山棚。山棚左右各结一条草龙,蜿蜒十丈开外。山棚和草龙上都插满了灯烛。有金珠灯,琉璃灯,璎珞灯,华丽到了极点。山棚上又有巧妙的机关,用木轱辘将水提到棚顶,倾泻下来。白珠乱溅,宛如瀑布。水色与灯火相映,光华万千,富丽堂皇。连几个乌里温人元帅在内,那些南下的乌里温将兵都瞪直了眼睛。他们从小在深山老林长大,什么时候见过这么绚丽的光景。这些人也不会拿架子,心里觉得好,就拼命地鼓掌叫好。
邓珪从前在皇宫就做过伏伺饮食,如今自然也是熟门熟路。他轻巧地把香龟嘴上的封蜡一剔,龟嘴就冒出缕缕紫色轻烟。又倾过玉骆驼,给萧恒斟了满满一杯酒。
“官家请用。”邓珪笑嘻嘻地瞧着萧恒,特意把一盘羊肉推到他面前。
萧恒看了一眼他的大臣。个个都是脸色如土,低着头无心吃喝。他喝一点酒,随手夹了一筷羊肉,放到嘴里嚼了两嚼。也许是露天设宴,菜肴多半变冷的缘故,他忽然觉得嘴里的肉腥涩冷硬,一阵反胃,几乎当场就要呕吐。
粘罕在一旁看见萧恒紧皱眉头,大声问道:“南朝皇帝,可是觉得咱的菜不合口么?”
萧恒一惊,拼命几口把嘴里的肉勿仑吞落肚,陪着笑说:“哪里,哪里,只是某前日受了些风寒,不惯这油重的荤腥。”
粘罕看他吃得滑稽,大笑两声,把手拍了几拍说:“上歌舞!”
一队盛装的歌姬出来。前列的一个头戴紫罗巾的女使把红牙板拍了几拍,盈盈唱道:“帘旌微动,峭寒天气,龙池冰泮。杏花笑吐香红浅,又还是,春将半。清歌妙舞从头按,等芳时开宴。况去年,对著东风,曾许不负莺花愿。”
这一曲探春令,原本是萧恒的父亲萧佶手制。萧佶一生富贵悠闲,小词也做得满是闲情逸致。可惜这一曲雍容华贵的词今天唱出来,却是凄凉婉转。伴奏伴和的歌姬个个忧愁憔悴,好几处都错了节拍。金人听不出来,萧恒自然分得清楚,但他又哪有心情去指正?一杯一杯又一杯,他低着头,只顾把酒不停往嘴里灌。
“哈哈哈,唱得好!”
乌里温人将官的席位上,忽然有人放声大笑。仔细一看,是粘罕的大儿子,真珠大王完颜设野马。他一个虎跳,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拦腰把那唱曲的歌姬捞翻在怀里,挟着就走。领舞被抓,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都凄惨地缩着肩膀,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